若今日洗三宴,她与江家彻底反目不往来,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别人又怎么会议论她?
她与江家人的恩怨,难道逢人就要解释一遍吗?自是不能的。
人在世,便会衡量利益得失,进一步,退一步,不能意气行事。
况且,若江益将来官运亨通能拜相入阁,有这样一个文官高位的舅舅,对于出身勋贵之家的孩子,那意义是绝对不一样的。
仪式后,江大太太和三太太一左一右坐在江泠月身边,握着她的手细细询问产后恢复情况,又将带来的补品一一交代清楚该如何服用,关怀备至。
江大太太更是笑着对秦氏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您了,把泠月和孩子照顾得这样好,我们家里都感激不尽。”
这话既捧了秦氏,也点明了江家时刻关注着泠月在婆家的境况。
秦氏对江泠月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且又生了她的大胖孙子,更是满意的不得了,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夸了江泠月一番。
亦有与迟贵妃走得近的夫人,或许想试探什么,笑着对江三太太说:“江翰林如今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江家真是愈发兴旺了。”
江三太太闻言,只是得体地笑了笑,四两拨千斤:“都是皇恩浩荡,孩子自己争气罢了。我们做长辈的,只盼着他们平安顺遂,恪尽职守,为君分忧。”
牢牢记着江泠月的叮嘱,绝口不提任何站队或纷争,将话题牢牢锁定在庆祝和感恩上,让想挑事的人无从下手。
这场洗三宴,江家可谓是做足了十分功夫,随着江益的崛起,江家在京城慢慢崭露头角。
洗三宴只是小办,到了满月宴,府邸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京中数得着的勋贵高官几乎都送了礼来,更有不少人家主母亲自到场道贺。
江泠月盛装出席,月子里养的好,红光满面,她本是做过皇后的人,气度礼仪更是没得挑错,如今又是国公夫人,且生了嫡长子,地位安稳如山。
她年纪虽小,却在一群夫人中站的稳稳地。
等到宴席结束,江泠月脸都笑僵了,送走了宾客,回了自己的院子,靠着软枕动也不想动。
谢长离还在前院没能脱身,谢三老爷跟四老爷还未走,三夫人跟四夫人今日来国公府贺喜,不管是秦氏还是江泠月对她们都是面上客气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
瞧着秦氏对江家人亲近的样子,二人心里自是不舒服。
江家不过是姻亲,也就是出了个江益,如今还只是个庶吉士,真等他出息不知还要多少年。
两下里一比较,心里自然难受。
就算是不高兴又能如何,秦氏跟江泠月有了之前的事情,没有跟三房四房彻底撕破脸,也是为了家族的名声保住最后的体面而已。
等谢长离打发走了三老爷跟四老爷回来夜都深了,见江泠月还在等她,就道:“怎么还没休息?阿满睡了?”
江泠月点头,“早就睁不开眼了,这么小的人儿,正是嗜睡时。瞧着你脸色不好,怎么了?三叔四叔那边为难你了?”
谢长离摇摇头,“燕知秋刚送来消息,淑妃被迟贵妃罚了。”
“什么?”江泠月惊愕不已。
这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已经悄然在部分权贵之间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