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闻言看着蕴怡郡主,“我还未收到迟贵妃的懿旨,且如今我月份大了,便是为了人言可畏,贵妃娘娘也得想想这旨意能不能下。”
再说,谢长离与颜放不一样,颜放本身虽然也有才华,但是却依旧靠着家里,谢长离确实实打实的靠自己。
迟贵妃就算是心里再恨谢长离,只要大皇子一日不能被解了禁足,一日不曾坐上皇位,没有十足的把握,迟贵妃也不敢对谢长离出手。
至于她一个女眷,她这么大的肚子,迟贵妃敢下帖子她就敢去,若是真的遇上什么事情,不是她的麻烦反而是迟贵妃的麻烦。
为了寻自己的麻烦,倒是让自己麻烦缠身,迟贵妃未必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蕴怡郡主闻言看着江泠月,“你是不知道,自从废后倒了,如今宫里迟贵妃一支独大,皇上有在行宫避暑,这宫里还不是她说了算。谢长离就算是天策卫指挥使,难不成他还能硬闯后宫不成?”
江泠月知道蕴怡郡主是好意,便道:“多谢你提醒我,我心中有数了,若是真的收到迟贵妃的懿旨,我也知道怎么做才好。”
蕴怡郡主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没过两日,迟贵妃的懿旨果然送到了定国公府,言及宫中荷花初绽,特邀京中众位夫人、闺秀入宫赏荷,给江泠月的旨意让她务必赴宴。
江泠月接到懿旨,秦氏首先就皱紧了眉头,握着江泠月的手道:“你这身子如何能去?我这就递牌子进宫,替你请罪回了此事。”
“母亲,贵妃娘娘特意下了帖子,若我不去,便是藐视宫规,授人以柄。况且,我这般模样入宫,若真出了什么事,头疼的该是贵妃娘娘才是。她若聪明,便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我。”
她看向谢长离,谢长离眸光深沉,握了握她的手:“想去便去,不想去就不去,一切有我。”
江泠月自然知道谢长离能办成此事,她看着他说道:“迟贵妃言明让我务必赴宴,向来不容拒绝,再说,大皇子还未被解除禁足,即便是迟贵妃想要做什么,也不会在这个关头生事,我倒是觉得迟贵妃让我进宫应该不是故意为难我,想来是有别的事情。”
比如,借她拉拢谢长离。
谢长离担心的看着江泠月,“你这样子进宫,委实令人担心。”
“我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我身康体健,并无大碍,放心吧。”江泠月倒是不想去,但是迟贵妃这次没能见到她,只怕还会找机会,若是等她肚子再大一些就更危险了。
谢长离能拦一次,难道还能次次拦着,到底是君臣上下有别。
于是,到了赏荷宴那日,江泠月身着宽松的诰命服制,在孟春和季夏的小心搀扶下,乘着马车入了宫。
宫宴设在御花园的临湖水榭,此时荷花亭亭,暗香浮动。各位命妇闺秀皆已到场,衣香鬓影,言笑晏晏,但气氛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微妙。
江泠月到的并不算晚,但当她被引至水榭时,明显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各色目光相异。
蕴怡郡主今日也到了,见江泠月到了,便站起身迎了几步,笑着说道:“你有孕在身,路上可还好?今日人多,你可要当心些身体。”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便有些异样,蕴怡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