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会,没有人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潺潺的溪流声。
在这万赖俱寂的深夜里,干净而清爽的溪流声,成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伙伴。
见喊不应何厂长,于是,张厂长又唤了一种称呼,这回他大声所喊的是:
“小谭、小谭,你在吗?
谭流逸,你在哪?
谭流逸,你还在不在?
谭流逸,我是老张、我是张厂长。
你听得见吗?
你听见了就出声。”
可是,喊了老半天,只听见夜风呼呼地刮。
没有听到其它任何响声。
本来就已经够冷的了,夜风阵阵吹来,冷得身子骨垮了的张厂长,牙齿不住地“咯咯咯”地作响。
见喊不应谭流逸,张厂长想道,也许那位一同坐车的医生能够听到。
如此想来,张厂长有拼尽全力地大喊道:“医生、医生,镇子诊所的那个医生,你在吗?医生、医生,你听得见吗?医生、医生,你没事吧?”
可是,喊了好久,都没听见有任何的回答之声。
只有那夜莺的啼声,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在嘲笑张厂长的悲惨与无助。
张厂长刚才一阵大喊,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此时,他喊得口干得很,他想喝水。
他耳中听到的全是溪水流动的声音。
身旁的大石头旁边,他感觉到都是水。
而且,他眼睛所看到的点点白光,他知道都是水。
但是,他却很难喝得到水。
他的身子既坐不起来,也动弹不了。
他的双脚已经断了骨头,他后背的尾椎骨,也已错位。
他想转过身子,用手捧起一点水来润润喉咙,都是非常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