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过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谭流逸回答说。
“我的伤倒是不严重。你看,今天都能走了。”卡车司机说。
他倒没打算讹钱。
他自己的业务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想那些弯弯绕的讹钱问题。
“脚能走就好。这次真不好意思,耽误你送货了。”谭流逸真诚地向卡车司机道歉。
卡车司机忙摆手,说不用道歉。都是开车的,出点问题,在所难免。
接着,两人就商讨起赔偿的事宜来。
在没有交警的调解下,谭流逸与卡车司机达成了和解协议。
谭流逸是全责,他赔偿卡车司机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以及卡车的维修费。共计八千元。
其实,卡车司机都没要谭流逸赔偿误工费与营养费。
八千元,在当时也不算少了。
当时的万元户,就已是大多数人所达不到的财富高度。
八千元钱,谭流逸也得干几年,才能积攒到这么多钱。
好在两人都特别讲道理,又都是经常在外奔波之人。双方都知晓在外讨生活的难处。
因此,他们双方都只是客客气气地谈赔偿的事,没有吵吵闹闹。
再加上谭父忠厚,在回家之前交待过谭流逸,让他多赔点钱给卡车司机。谭流逸自然是对赔偿的事,没有二话。
回到病房,谭流逸打电话四处借钱。
他打电话的声音,终于吵醒了妹夫。
见妹夫醒了,谭流逸跟妹夫说:“你和流椰这几年做事,应该存了一些钱吧?我刚才跟那个卡车司机商定好了,我赔偿他八千元了事。你看一下,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我好拿去赔给卡车司机。”
妹夫还处于醒眼惺忪的状态,闻言,思忖了片刻,抬起头来,对谭流逸说:“哥,你是我老婆唯一的哥哥,就算是我和流椰没有存一分钱,我也得帮您去借回来。”
说罢,妹夫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吧,我先借给你二千元。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再去帮您向我的兄弟姐妹家借一下。他们多少能借我一些的。哥,您不用担心那赔偿的八千元的事。”
谭流逸点点头,说:“那就好。我刚才已经借到了四千块钱。加上我之前存的一千元。差不了多少了。你说你能借我二千元。那总共只差一千块钱了。你干脆别守在医院里了。你现在就出去借钱。借到了一千元的话,打电话告知我。我马上出院,今天就把八千元给了那个卡车司机。免得耽误人家出车。”
妹夫看了看谭流逸,说:“那你的头痛病,好些了吗?今天你能出院吗?”
谭流逸说:“大老爷们的,哪里来的那么金贵?我说能出院就能出院。在这躺着耽误事。这世上,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一有不舒服就往医院里躺,咱哪里躺得起?”
妹夫想想,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自己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扛一扛就过去了。这大老爷们的总呆在医院,还真的呆不起。
于是,妹夫骑上他的摩托车,去帮大舅哥借钱去了。
谭流逸又悠悠然地一只手提着点滴瓶,走到隔壁病房,安慰卡车司机说:“兄弟,你且放宽心。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把咱们谈好的八千元给你。你明天安安心心出院,欢欢喜喜地去赚钱。”
谭流逸这话,倒把卡车司机整得不好意思起来。
卡车司机说:“我明天确实要出院。我那货主早就等不及了。不过,老弟你要是真有难处,那八千元钱,分期给我也行。”
说着,两人都大笑起来。
这两天,这两间病房第一次散发出那么开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