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奔香把包袱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地走了。
偷偷在门边观察的虞美人,惊得嘴都张大成了O形。
虞美人心想,唉,现在的年轻人,感情可真乱。好好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鸡飞狗跳的。就不能一心一意过日子吗?
远远地,谭流逸在半山腰瞥到李奔香离去的背影,把一腔怒火全发在了前妻身上。
谭流逸也顾不得一双儿女在前,他朝女人吼道:
“你现在满意了?
你就只想到你自己。
你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对吧?
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跟你复婚,门都没有。
哦,不。
连窗户缝儿都没有。
你趁早死了复婚的这条心。”
谭流逸气得胸膛起伏。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接着说: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趁现在天还没黑,你可以坐汽车去火车站买票。
至于两个孩子,你想带走就带走,你不想带走就留下。
反正你是不能留下的!”
女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她一边哭,一边骂:
“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到头来你还要赶我走。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我碰上你这么个东西。
好,你不想与我复婚是吧?那就不复婚。
老娘还不稀罕与你复婚呢!
我这就找何厂长去,我请何厂长给我一份工作。
我就呆在引线厂里上班。
我哪儿也不去了!
从此以后,你上你的班,我上我的班。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
啊呸!
还以为谁稀罕你似的。”
其实这才是女人内心最真实的话。
她本就不是爱谭流逸而回来找他复婚的。
她只是听说谭流逸如今赚了一些钱,生活过得去而想与之复婚。
她想在引线厂上班,那是因为那时候找事做,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出外省打工,那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好的工作。
最主要的是,她若是能够在引线厂里上班,还能天天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当然,她不知道谭流逸与刚才那个女人到底到了哪一步?
她不知道,她的出现会使谭流逸与那个女人造成隔阂?
她更不知道,她想在引线厂里上班,谭流逸是万分的不愿意。
谭流逸见女人不听他所说的任何话,只得退一步,说:
“你今天不能住在引线厂里。
我与你已经不是夫妻了。别人会议论的。这样也不合法。
我现在开车送你去汽车站,然后你再坐汽车去火车站。怎么样?”
女人说:“我说了我不走。我现在能去哪里?我去坐火车还不是得去打工?”
谭流逸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先送你去我父母家,你在我父母家住一晚。这样总可以了吧?”
女人说:“我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你父母的。我才不去跟你父母住。”
谭流逸的头,再一次大起来。耐着十二分的性子说:“那我送你去县城里的旅馆住,可以吧?”
女人说:“县城里的旅馆住不要钱啊?就算是你出钱,你又能出多少钱?又能住几晚?我都说了,我打工的钱,在路上和来你家时,全都花光了。我才不去住旅馆。”
听到此话,谭流逸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钱夹子,拿出一些钱给女人。
女人不说话,接了过来。
在女人的印象中,谭流逸很少给她钱花。
当然,那时的谭流逸确实没钱。
这女人跟着他,也确实没吃好穿好。
谭流逸说:“那好,你今晚就住在引线厂里吧,你等会晚上就住我宿舍。我去别的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