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松口了吗?可这一刻,她并没有感到舒心,而是前所未有的忐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气氛再次陷入了沉浸。
……
手术选择在十二月中旬,过年的前半个月。
起初,陈雨柔死活也不同意这场手术,她不接受凌安暖的馈赠,无可奈何的慕易良找到宁斯城,低声下气的求着他来说说客。
谁愿意自己的女人见前男友呢,如果不是她现在的状态,慕易良打死也不愿意这样做。
宁斯城虽然来探望了陈雨柔,可没有提及任何有关这场手术的事情,因为他懂她,这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健康是用别人的幸福换取的,他不是当事人,自然没有权利过问这些。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她的神情,因为他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的同情,自尊心那么强烈的女人并不需要。
两个人面对面静静的坐着,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虽没有海誓山盟,却也是简单温馨的幸福。
只是,如今已时过境迁,那些终究成了美好的过往……两人又聊到现在的生活,陈雨柔总是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面上一片柔和。
宁斯城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对过去已经放下了,他也感到开心。
当陈雨柔询问他的时候,他一怔,随即温温淡淡的笑了笑,只用两个字概括了全部,“还好!”
陈雨柔聪明的没有再问。可她心里清楚,能让沉默寡言的宁斯城能说出‘还好’两个字,是真的不错。
两个人现在的心境都是通明的,除了当年未能在一起的遗憾之外,也不会再有别的情绪,正所谓做不了情侣就做朋友,这样的结果也是很不错的!
临走的时候,陈雨柔朝宁斯城笑了笑,“斯诚,谢谢你的理解!”
宁斯城反应灵敏,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淡淡开口笑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晋琛为了你牺牲。”顿了顿,他似是有些犹豫,看着她的时候,终究还是开口:“或许凌安暖早就做好了打算!”
闻言,陈雨柔整个身体颤抖着,望着宁斯城离开的背影,她的思绪已经远走了。
慕易良知道自己找宁斯城做说客的希望已经泡汤了,把注意力放在慕晋琛身上,慕晋琛在接到他的电话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其实他心里已经很烦闷了,如今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凌安暖就在身旁,看着他冷硬的面容,也知道这个电话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虽然听不到那头的声音,可慕晋琛回答一字一句的落入了她的耳郭里。
慕晋琛眉头拧了拧,脸色有些惨白,“慕易良你有完没完……好了我会试图想办法说服她的!”
挂断电话的时候,刚好看到凌安暖看向自己,然后她语调十分平静,“是姚欢欢不肯做手术吧,要我做说客吗?”
在凌安暖的说服下,陈雨柔终究还是同意了这场手术,凌安暖的一段话深深点醒了她。
凌安暖说,“陈小姐,你还那么年轻,你的孩子还那么小,难道你就能狠心的抛下他吗?……而且,其实你该明白,不管你在不在,我和慕晋琛的婚姻都会走到尽头的,你无需自责,也没必要觉得亏欠了我。你不亏欠任何人,相反,你的孩子很需要你。”
孩子……每每都是一个母亲的软肋,所以陈雨柔终于还是答应了。
手术那天,凌安暖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到慕晋琛的面前,清清淡淡的说道:“马上要手术了,你先把这个签了吧!”
慕晋琛从她手掌接过几页纸张,嘴角动了动,最后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凌安暖安静的面容,而他却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才逐字逐句的反问了一句,“有必要这么赶吗?”
如果这些纸张有生命,以慕晋琛毫不怜惜的动作,估计要被狠狠的掐死一般,凌安暖怔住,好在他抓着的不是自己,不然这样的场景,自己肯怕是凶多吉少,她笑了笑,解释:“早一点解脱,彼此都开怀一点吧!”
“早一点解脱?”慕晋琛呢喃着她说的话,轻蔑的笑了笑,从始至终,也只有她觉得结束这段婚姻是解脱,而对于他来说,才是地狱生活的开始,又皱了皱眉头,冷了一张脸说道:“快过年了,可以年后离婚吗?”
闻言,凌安暖盯着慕晋琛看了好久,想要从他眼眸处找寻一点东西,可奈何除了冷冽什么都没有,忽而,她的眉宇间染上一丝笑意,只是那样的笑有着几分虚无,让人看得不真切,“离了婚才好过年!”
平常的心态,平常的语气,如同再说离了婚可以找第二春一样轻松,可慕晋琛却轻松不起来,他不愿意提到这个事情,眸子里有着赤红的血丝,像是很生气一样,“我现在反悔了,只有你留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做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沉到了冰点,可眼中的那片赤红却灼伤了凌安暖的心,她瑟瑟发抖的问,“难道你不管姚欢欢了?”
慕晋琛阴沉的脸色带着凄凄惨惨的白,低迷的沉默,这一刻,凌安暖知道他的决心,他说那样的话只是逞一时之快,当真真正正涉及到姚欢欢的时候,他终究会不忍,会妥协。
不想在纠缠里苦苦的等待,她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又是满腔的平静,“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