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暮云心里便更是焦急,忍不住往华亭山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这时,她瞥见山脚下的一个人影,穿着一身白衣,正是自家公主。
于是,她便赶忙上前,来了夜卿身旁,着急的拉着她上下打量起来,见她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血迹,连忙问道。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夜卿则恍惚的摇了摇头,呢喃道:“不是我,是宫漓沉。”
“是他?公主你把他如何了?”
暮云又担忧的问了起来。
她倒是希望公主能手刃仇人,可是若宫漓沉只是受伤,那情况便不一样了。
夜卿缓缓抬起头来,盯着暮云看了看,随后扯出一抹笑来,笑容中透着些许的悲哀和紧张。
“我……我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不过他应该死不了。”
夜卿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她这一番话,可是吓到了暮云,只见她当时便轻呼了一声,道:“公主,你既刺伤了他!又怎可留他性命!”
她说罢,便要提剑上山,去找那宫漓沉,虽然他武功不知比自己强上多少倍,可他如今受了伤,她也不一定打不过他!
然而,夜卿却拉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便是要去皇上那里告发我,我也有法子应对!至于夜国的仇,我迟早会找他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说罢,便垂下头来,看了看自己如雪的白衣上的几个污点,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里也满是疲惫。
“暮云,我累了,想洗个澡。”
暮云听了这话,才收下了手中紧紧握着的剑,微微拧了眉头,道了句,“只要公主记得当年的仇便好。”
而后,她便扶着夜卿回了住处,为她准备了洗澡水。
夜卿褪下了衣服,进了温热的水中,想要洗尽满身的疲惫,却发现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宫漓沉,耳边响着的则是夜明媚的那番话。
她的头开始痛了起来,六年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寒冷的夜晚,那个冰冷的护城河中……
头更痛了一些,她索性将脑袋埋进了热水中,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另一边,宫漓沉独自一人回到了住处,独自处理了伤口,便来了窗前,盯着夜卿的住处看了起来。
此时,她的住处,仍然是灯火通明,她大概还醒着吧!
伤口处又传来疼痛,宫漓沉却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夜卿的那番话,麻烦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的话。
第二天,凌钰将大臣们召集到一处,询问起他们游玩华亭山的建议来。
这华亭山风景虽好,可带着那么多大臣一起登高望远,未免有些无趣。
李大人听了这话,登时便将目光移到了夜卿身上,眸中闪过一抹冷光,道:“此次来华亭山祈福,游玩的主意不是夜丞相出的嘛!那想必夜丞相一定有好法子吧!”
此时,夜卿正呆呆的盯着面前的茶杯看,脑海中思绪复杂,根本没听见李大人的那番话,还是凌钰低声喊了几句,“老师……”
这才将她从纷杂的思绪拉了出来。
然而,她却下意识的看了看正对面坐着的宫漓沉,上下打量了起来,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胸膛前。
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长衣,端坐在那里,除了面色稍微有些苍白以外,竟然看不出任何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