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马路边李倩被张伟骑在身上，暴打一顿。
直到路过的交警看见，他才被押走。
半小时后。
新北区，康宁街道派出所。
张伟坐在铁椅子上，他头顶的白灯泡嗡嗡作响，空气里飘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烟味混合的怪味。
“姓名？”
“张伟。”
“职业？”
“……物业管家。”
“为什么打人？”
张伟瞪圆了眼睛，一脸正气凛然：“冤枉啊警官，我打谁了？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守法好公民！”
坐在对面的女警官抬眼斜看了他一下，睫毛又长又密，五官美得惊心动魄，可眼神比审讯室的瓷砖还冷。
她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把面前的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
视频里，一个穿白衬衫的身影正左右开弓，一下接一下抽在一个年轻女人脸上，巴掌甩得又响又脆，动作看着还挺熟练。
周围围着一圈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比热播剧还热闹。
“这不是我！”
张伟瞪着屏幕，一脸震惊，表情比视频里的自己还夸张。
“警官，我……我那时候被鬼附身了！真的！”
“你被鬼附身？呵，你自己信吗？”女警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透着股不信。
“不是，我真没打她呀！
李倩是我同事，我们今天才第一天认识，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打她呢？”
张伟一脸严肃，还带着点后怕：“警官，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去康宁居上班，那地方邪乎得很。
电梯自己开开关关，楼道里老刮阴风，还有个早就死了的老头。
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带我们去他家……”
他把在康宁居的遭遇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估计就是从那儿跑出来后，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说着说着，张伟突然紧张地往四周瞟了瞟，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警官，你没觉得这屋里有点冷吗？说不定那东西现在还跟着我呢……”
女警官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推到他面前：“先擦擦汗，你再继续编。”
张伟愣了愣。
他赶紧拿起纸巾抹了把脸，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真是受害者啊警官！
我那时候一睁眼，就看见李倩躺在地上了，吓得我魂都飞了，转身就往家跑，中间发生了啥真不记得了！”
“你还没跑成呢，是我们交警看到了，把你从她身上硬生生拽下来的。”女警官淡淡揭穿。
“……哦对对对，那时候我已经完全失控了，跟做梦似的。”张伟赶紧顺坡下驴。
旁边的椅子上，李倩正坐着。
她半边脸贴着冰袋，另半边又红又肿，时不时瞟张伟一眼，脸上全是幽怨。
女警官转头看向她：“李倩是吧？
他把你打成这样，你愿意追究刑事责任吗？”
李倩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
她声音带着点沙哑：“唉……算了，我就当他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不过医药费他得出，你看我这脸肿的，明天根本没法见人。”
张伟一听，脸立刻垮了。
“能不能找那女鬼报销啊？我一个打工的，兜里比脸都干净。”
“不想赔？那也行，先拘留十五天，好好反省反省。”女警官拿起笔，作势要写什么。
“赔！我赔！”
张伟立刻改口，拍着胸脯一脸正气，“我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医药费必须我出。”
“张伟，你……”
李倩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没辙了，叹了口气，肿胀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几分钟后。
李倩还是签了谅解书，两个人的理由都很默契，鬼上身了。
张伟缴了医药费押金，总算被放了出来。
两人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就看见主管陈刚已经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他一看到两人出来，赶紧小跑着迎上来。
“李倩，你这脸怎么搞的？”
他盯着李倩又红又肿的脸，眼睛瞪得溜圆，又狐疑地转头看向张伟，眼神里满是审视。
张伟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又把刚才在派出所的说辞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陈刚听后眉头紧锁。
他半信半疑：“你是说，你被鬼附身了，所以才打了李倩？”
张伟重重点头：“对啊！不然我疯了才打自己同事！”
“这，”陈主管深吸一口气，就严肃道：“张伟，你写份离职申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