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双手抱天球瓶,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猖狂,风风火火跑到严英面前,笑容得意道:“英修仪,奴婢得罪了。”
说着,她将天球瓶平平地放在严英的头上:“这可是我家娘娘最喜爱的花瓶,英修仪可要悠着点,要是一不小心摔了,我家娘娘伤心难过,少不得要找人出气。”
明晃晃的威胁,听得严英身边的婢女敢怒不敢言,狗仗人势的东西,就会欺负人。
严英暗中给婢女摆摆手,面上恭顺地应是。
她来之前就已经料到了燕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决定这时候过来,只是为了让燕漓把肚里的气都撒了,免得日后越积越深,什么时候对她下手都不知道。
婢女满脸不忿,可也不敢吭声,悄悄抬眼瞥了周围,甘泉宫里的宫人眼里都写满了幸灾乐祸,她只看了两眼,就把头埋得低低的,眼眶更是和朱漆的柱子一般红。
修仪被罚跪有半个时辰了,圣上定然听说了此事,可是至今都没有登门阻止,想来是默许了贤妃的行为。
不用深想,她都能知道等她们从甘泉宫出去,会受到宫中各处的嘲讽,特别是绮嫔绝不会放过这个奚落修仪的机会。
越想,婢女越为自家修仪委屈,修仪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受这样的欺辱?圣上怎么能为了哄贤妃而纵容她肆意折辱修仪?
“英修仪果然仪态极佳,顶得这么稳当,不如奴婢换一个底盘更小的花瓶,让英修仪施展身手?”木槿看严英毫不费力的样子,满肚子的憋屈,冲旁边的小宫女道,“你来看着,娘娘说了,花瓶一刻都不能离开英修仪的头,否则不仅英修仪要加倍惩罚,监督的人也要接受处罚,你仔细点自己的皮子。”
“是。”宫女战战兢兢,立刻上前一眨不眨地像是盯犯人一样盯着严英。
木槿见状,满意地扭着柳腰回了正殿。
夏日的太阳似乎升得特别快,严英进入甘泉宫时,影子还比人长,眼下却只在她身下形成个不规则的圆团了。
严英的脖子开始酸痛,本来跪着就难受,再顶上一个比人头还大的瓷瓶,纤细的脖子有些不堪重负,但她神情里并没有屈辱或者不忿,平淡得像是夏季无风时的湖水,一丝波澜都没有。
委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