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个人终于跑不动了,一个个半蹲着,用手扶着自己的膝头喘气,楚宁枝转头望去,没有一个人不狼狈,四个人衣服上全都沾满了雪迹,,就连萧淮墨的衣襟都被楚心仪这个心大的沾上不少。
当然,前提是因为她总是往人家身后躲。
吐了吐舌头,楚宁枝拖着已经跑得有些酸疼的小腿,颠颠地去给萧淮墨拍衣服,被他一把拉住。
“玩够了没有?”
按着楚宁枝在衣襟上作乱的小手,萧淮墨皱了皱眉头,目光却是看向旁边的楚心仪和顾寒之,带了几分‘适可而止’的意味。
想让她一个人停下来,自然是不可能的,唯有大家都不玩了,她才会歇了这个心思。
等萧淮墨发觉自己的心思,都微微愣神,他怎么如此笃定,自己了解她了?
楚心仪这一次自然玩的尽兴了,自然摆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
说着,她目光转向顾寒之,眼神愤愤的。
本来与南烟打雪仗最完全,接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她小狐裘上沾满了雪,连毛色都没那么亮了。
顾寒之见此自然收手,自顾自地去看苏南烟那红扑扑的小脸,担心她本来就跪了祠堂,会不会又因此染了风寒。
天色已然西斜,等三个人进屋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冷,一个个摘下鹿皮手套,小手还是被冻得通红,一个个摆在火炭旁,活像是在烤六只小猪蹄。
顾寒之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惹来了三个人的一致怒目。
手上的感觉又痒又疼,楚宁枝忍不住挠了又挠,之前受伤的地方尤甚,她实在忍不住,把纱布往下拽了拽,还没等她有太大动作,就被萧淮墨一把拉住。
“下午刚伤了手,还这么胡来?”
把楚宁枝手上的纱布一圈圈的绕下来,然后又换了新的药膏,包扎好,把旁边的手炉丢了一个,塞到她怀里。
旁边同样抱着手炉的楚心仪和苏南烟见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谁也没想到,这场数十年没有遇见的大雪,下起来就没有停过。
三日后,温修然站在门外,看着京城内纷纷扬扬的雪花,更添了寒意。
“大人,所有东西都已经备好了。”
随着耳边小厮轻轻的提醒,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敛下神色,微微颔首,“走吧。”
说罢,拂袖往扬州方向而去。
来的时候一人而往,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厮离开。京城里的众人听闻这个消息纷纷感慨,‘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过如此。
孰知温修然这一走,倒是躲了个清闲,又过了几日,雪依旧在下,是相较于第一天看见雪时的兴奋,所有人的面上都多了几分愁苦。
这雪,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