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糖铺一众人还在梦里。
铺子的大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一声急过一声,每一声都跟催命一般把众人唤醒。
守卫们很快就出现在门口,两个人同时过去,一左一右的叉在来人的腋下,试图将人拖离开这个地方。
“严崇明,王瑶瑶,你们快醒醒啊,十万火急,救命啊。”
那人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大叫,又来一人,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满嘴的狂言立马化作呜呜咽咽,破碎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人不甘心啊,扭动着全身试图躲开这三人的控制。
“等等,谁啊,一大早的,让人救命,怎么了。”
严崇明被那动静吵醒,伸手拍拍王瑶瑶的背,让她继续睡,自己穿衣出来查看。
等看清那人后,严崇明送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他们松开:“我道是谁呢?程公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程砂身上胡乱的套着几件衣衫,有里衣,外衣,不见中衣。
头发也是半扎半束,额头上还留着些许的碎发,正站在早上的细风中,微微颤抖。
能看到的是两只脚都没穿袜子,**脚踝。
还有一个脚直接光着,脚趾处似乎被石子划破,结了一层黑色的迦。
程砂被三人松开之后,直接冲着严崇明跑来,直直地跪在地上。
“严兄,救命啊,十万火急。”
严崇明一头雾水:“怎么了?救谁的命?”
程砂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趴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糖铺门口铺的是王瑶瑶专门寻来的青石板。
脑袋碰在石板上,咚咚直响,动静大的吓人。
严崇明哪里见过这样求人的程砂啊,伸手拦住:“你别磕了,要救谁?他怎么了?犯了什么罪?你总要说清楚啊,若真是十恶不赦,你磕死在这,我也不会帮忙的。”
程砂身体一滞,停了动作,抬头望着严崇明:“是我爹,他昨晚上被抓走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还请您去官府打听一二。若他,若他……”
程砂微微闭着眼,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做了决定:“若他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妄您开恩,念在交情一场,尽量留着他的命。”
严崇明替他的额头感到不值,原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脑门微微肿起。
过了度,饱满的过了度。
还有他刚才的一番动作,额头的包青紫一片,黑气笼罩,坏了那一脸的福相。
“你爹所犯何事?”
“不知,都是年轻的时候冲动犯下的,具体什么罪名,我也不知。”
严崇明摸着下巴:“我记得你们家是给刘太守贿赂最多的一家铺子了吧。”
程砂咬着牙:“哪里是贿赂,我们是被威胁的,年年上供,月月被扒皮,刘太守跟一个吸血鬼一样,一次要的比一次多。”
程砂打心底排斥程记糖铺,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这铺子受制于人。
说是他们家的,其实更像是给背后那些官员开的铺子。
每年他们赚的大部分收入都给了刘太守。
不知道他爹是怎么跟这人搭上关系的,他的这座靠山是直接跳过了程县令的。
程砂不止一次地见过它们之间的交易,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爹是如何在别人面前装孙子,学乖的。
他讨厌这样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