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是要睡觉,可她的眼睛一闭上,他的阿爹和阿弟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光他们,就连许久未出现的阿娘也来了。
她们三人站在一起,阿爹一手抱着阿娘,一手拉着阿弟。
阿爹的那条残腿也好了,两只脚稳稳的站在地上。
阿娘的肩头是阿爹的那只大手,大拇指的旁边有长出了一根手指头。
阿娘的脸和记忆中一样年轻漂亮。
还有阿弟,手上还拿着一根小风轮,那是阿爹给他做的,他可喜欢了,一直拿在手上。
她们都是记忆里的样子,丝毫未变。
阿娘笑着招手:“云儿,来啊。”
阿爹也说:“快来啊,云儿,一起回家。”
还有阿弟也在脆生生的喊着:“阿姐来啊,一起来吃娘做的饭,真的好好吃。”
姑娘向他们跑去,可他们明明就在那里,她总也碰不到。
“等等我啊,阿娘,我也想你啊,你们等等我,站那别动啊。”
再次跑,依旧碰不到,任凭她跑的多快,始终碰不到他们。
阿爹阿娘还在招呼:“阿云,快来啊,我们不等你了哦。”
“不行,等我,一定要等我。”
姑娘跑啊跑,终于,她好像赶上了,可就在他要抓住她娘的手的时候。
他爹突然脸色一变,对她说:“不许拉你娘,快回去。”
那只六个指头的大手硬生生的把她推到了地上。
“阿娘。”
姑娘突然睁开眼睛,泪流了一滩,枕头湿了半边,连带着侧着的头发都湿了一半。
阿爹肯定在气她,气她还活着,才不愿意带她走。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真幸福,加上我肯定更加幸福吧。
这样想着,姑娘就小心的挪到床边,看到远处桌子上的放着一个碗,似乎能用的也就那个了。
背上的伤口每挪动一下,都想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姑娘小心扶着床沿站起,双腿软绵无力,她使半天的劲,终于站起。
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姑娘差点摔倒。
索性那个床沿较高,让她的手扶住才没倒下去。
姑娘站在那里停了片刻,让她的身体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前挪去。
终于到达桌边,够到了那只碗。
碗底还残留着一点黑色的药汁,装在白色的瓷碗里面,颜色对比,格外明显。
姑娘把勺子从碗里拿出来,双手摆放在桌子上。
接着,又用她的手指头细细的描绘碗边刻画的那几朵祥云。
可惜了,白瓷小碗,看着就很精致。
她举起小碗重重的摔着地上,随着“啪”的一声,那个碗碎成几片,瓷片蹦了一地,到处可见。
姑娘俯下身子,捡起离她最近的一片。
那上面刚好有一朵完整的祥云。
她摸着锋利的边缘,狠狠的划向自己的手腕。
瓷片上粘了血,红色的血液,蓝色的祥云,点缀在白色瓷片上,相得益彰,很漂亮。
怎么以前绣花的时候,怎么没有把这两个颜色配在一起呢,明明很漂亮啊。
以前村里有个阿婆,就是这样划了手腕,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