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握住惠贵妃的手时感觉到了被回握的力量,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立刻明白了母亲向他传递的信息。于是,他借怒把多余的人全部赶走了。
先前一直“昏迷不醒”的惠贵妃也睁开了眼,着急的坐起身来紧紧握住儿子的手。
“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又对你干了什么?你别瞒我。”
宋流涧很吃惊:“母妃怎会知道?”
惠贵妃忍着泪:“我一早就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下午去御膳房煮**茶,就听刚采购回来的小太监说随王妃被炸死了,我走的时候马上就被宫人推下台阶,所以我断定你一定是出事了。涧儿,月华呢?月华到底如何了?”
“母妃,您别着急。您腿上还有伤在,月华的事不用担心。儿子会处理好?”
“那月华……”
“她的确出事了。马车经过桥面时被暗算,她掉入河中后被人带走了。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去追,母妃放心。”
惠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根本无法放心。
“涧儿……”
她们太难了,这么多年太难了。深宫、冷境、孤独,又或是儿子的痛苦、无助。十年时间,他们一日比一日艰难。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她又生生咽了回去,说不出来。怕说了母子俩会更加悲伤,更加绝望。
“涧儿,把月华找回来。她是被我们连累的。她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以后好好的保护她!”
“那你敢保证不会再有无辜的人被搅进来吗?你敢保证月华下次还能活着吗?你又敢保证母妃下次‘摔倒’的方式不是三尺白绫,或者一杯鸩酒吗?”
惠贵妃一边三问,连同靳豹都被震惊了。
宋流涧的脸上露出惊恐怕的神色,他向来温柔平和的母亲,今日为何如此失控?
“母妃,您为何突然说这些话?”
惠贵妃收了收悲伤,神色也变得认真而凝重。
“涧儿,这芳华宫,母妃呆够了!”
惠贵妃默了默,神情比之前更加坚定,“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与其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不如我们母子同心,母子连手。把这牢笼闯破,寻一条生路?如何?”
宋流涧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母妃,不要。您被关在芳华宫他们尚能伸手暗算您。您若离开这里,只怕……”
“比起怕皇后,我更怕的是失去我的儿子。”惠贵妃打断了儿子的话,“涧儿,你好好想一想母亲的话。十年了,他用我和你师父控制你。如今你师父更是不知是生是死。假若……假若最坏的是你师父早已熬不过,而只剩你我母子二人,却还要被他们挟制,被他们一刀一刀的往身上捅吗?”
“可是母妃,我赌不起!我不能失去您!”
惠贵妃一边落泪一边笑,“儿啊,你太不了解母妃了。真要斗,母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此刻,母妃只要你一句话,是继续沉默,还是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