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含金量!
尽管东汉末年,这天子权威已经大打折扣了,但在明面上,谁敢反抗天子,其他诸侯就可以站在道德高地对他指指点点。
而他吕布,更是可以直接站在高地上,用方天画戟在他的身体上指指点点。
吕布话音落下,韩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躬身,语气急切:
“陛下圣明!馥蒙朝廷恩典,牧守冀州,夙夜不敢忘怀。然公孙伯圭无故兴兵,侵我疆土,杀我子民,馥……馥实在是被迫自卫啊!”
“只求公孙将军退兵,还冀州安宁!”
他的目的简单而纯粹,就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
公孙瓒闻言,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
“韩文节,你还有脸说这话?冀州富甲天下,在你手中却弄得民疲兵弱,岂非德不配位?古人云,有德者居之!你既无守土之能,不如早早让贤,也省得百姓跟你遭殃!”
公孙瓒虽然明面上不占理,但也得给自己找一个战争宣称,他的借口就是韩馥无德,冀州当有德者居之。
袁绍则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捋须沉声道:
“温侯,陛下心系天下,绍感同身受。绍此番起兵,绝非为私利,实是因公孙瓒跋扈,欺凌盟友韩文节,绍身为挚友,岂能坐视不理?”
“只要公孙瓒肯退兵,并向文节赔罪,绍即刻罢兵言和。”
吕布静静听完三方陈述,心中洞若观火。他微微一笑,看似公允地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冀州安宁,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吕布,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
“依我看,不如都给我吕某人一个面子,也给陛下一个面子。伯圭兄,本初兄,你们两家就此退兵,如何?”
“冀州之事,自有朝廷法度,韩使君既然仍是州牧,便让他继续履职。”
“退兵?”
公孙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着吕布,袁绍,冷笑一声:“吕奉先,袁本初,你们二人说得好听,口口声声什么朝廷法度,什么盟友之谊。”
“在我看来,你们不也是想要在这冀州膏腴之地分一杯羹吗?何必惺惺作态!”
袁绍厉声喝道:“公孙瓒!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攻伐盟友,无视朝廷,我袁本初,可是朝廷忠臣!”
听见二人的话,吕布冷笑一声,缓缓开口。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掷地有声。
“冀州?我吕奉先若真想要这冀州之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凭你们三家现在的兵马,捆在一起,够我西凉铁骑冲几个来回?若是不服,大可试试。”
“或者,你们再去把曹操、袁术他们都叫来,再组联军,一起讨伐我吕布,我看看这天下,还有谁能挡我方天画戟之锋?”
吕布的意思很明显: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如果几人听不懂他的话,他吕奉先也略懂一些拳脚。
绝对的武力威胁被吕布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
袁绍和公孙瓒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胸口剧烈起伏,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