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苏晴晴说的,更严谨一点的话,应该说是她喊出来的。
颜如卿闻声轻吐了口气,七厘米的高跟鞋踩着玻璃碎渣缓缓移动,她侧身回望了一眼不远处气急败坏的苏晴晴。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
如果不是她亲历了苏晴晴的手段,大概会被她这张无辜白莲的脸蒙蔽一辈子吧。
“演戏?”
“你在说我吗?”
颜如卿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随之而动,那模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言一般,既惊讶又好笑。
“这天底下最会演戏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话音落,颜如卿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眼神里犹如储存着会刺痛人的冷光一般,毫不怜悯的注视着苏晴晴。
苏晴晴被她突然的凶狠吓到,手中的水杯都险些滑落,她咬紧了牙低骂了一声,快步走到了颜如卿面前。
“你根本就不是姜笙!姜笙早已经死了!就连她的骨灰都不存在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她从小就是个哑巴,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你不是姜笙,你不是!”
苏晴晴走近,可越是走近她,就越能看清她的脸,那两道柔和的远山眉,那双澄澈无比的眼睛,甚至她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都和曾经的姜笙一般无二。
指着她的手,止不住的颤。
颜如卿细细的瞄着她,直到胸腔里窜出一股无名怒火,她连最后一丝的体面都不愿给苏晴晴留了。
“我都忘了,你最会自欺欺人了。”
“苏晴晴,你敢不敢承认当年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攀上陆家这棵大树。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把所有的心事都和你分享,你是怎么做的?”
“你明明知道我和陆谨行已经订婚,你还想方设法的和他接触,一次次的中伤我,这世上最会演戏的难道不是你吗?你从没有真心待过我,也从未爱过他,你所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
颜如卿怒目瞪着她,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唯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至于过分失态。
换肝风波之后,她足足卧床了半年多,每个平静无风的夜里,她都会梦到那无比真实的场面,她跪在地上求陆谨行放过她,换来的不只有他的冷漠无情,还有苏晴晴的冷嘲热讽。
她常说过去的姜笙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无牵无挂的颜如卿,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仅仅是被她藏起来了而已,并没有从她的生命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