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汝之也意识到这怕是司马瑞瑾一生的痛，忙道：“是我唐突了。”
司马瑞瑾道：“无妨。”可心中却有些奇怪，杨汝之最近有些不对劲，这种低级的失误怎么也会出现，这是怎么了？他虽然疑惑，却并没有发问，只是笑道：“那我去找丫头，与她道别一声便回去了。”
“好。”杨汝之点点头，道：“我与你一同过去。”说着也不等司马瑞瑾同意便自己上前推上他的轮椅往库房里去了。
“杨相，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司马瑞瑾问道。
杨汝之叹道：“以后小晴儿就交给你啦，皎儿和晗儿如今……也只有你才让我放心些啦……”
司马瑞瑾微微转头看向他，正看到他还来不及收拾的失落表情，便问：“杨相你这是怎么了？”
杨汝之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个三皇子可是个人精，怕是早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但是他还是摇摇头，道：“无事……女儿们一个个嫁了，珎儿又是那样的……身为父亲难免感触良多，若是我和然儿的孩子还活着……哎，我说这些干什么，等你有了儿女做了父亲，就自然知道了。”
司马瑞瑾眼睛闪了闪，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正在忙碌的杨慕晴看到了他们，从诸多事务中抬起头来道：“父亲来了。”说完便又埋头去忙。
司马瑞瑾道：“我要回去了，你不送送我吗？”杨汝之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嘱咐了女儿一句“送完三皇子先去同父亲用膳。”便离开了。
杨慕晴点点头，又看向司马瑞瑾，笑道：“稍等，我点完这一箱嫁妆。”
等杨慕晴忙完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相府各处都点上了灯。风过，灯摇，带起一片浅淡的温馨。杨慕晴推着司马瑞瑾走在灯下，红红黄黄的灯光洒在身上，静然而美好。司马瑞瑾低声浅笑：“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像极了老夫老妻吗？”
杨慕晴也似乎被这温暖气氛感染，脸一红，嗔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
司马瑞瑾认真道：“我一直都会啊，不过从来都不说而已。如今只说这一句还被你嫌弃！”
杨慕晴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很荣幸？好啦，不说这了，你让我来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司马瑞瑾道：“对呀，难得你也能猜中我的心思一回。杨相最近有什么反常吗？方才他与我说话，十句有八句是心不在焉的，以前他可决然不会如此！”
杨慕晴脚步一顿，身子前倾神情严肃，小声道：“你也发现我父亲不对了吗？我也发现父亲这几日似乎与以前不一样，而且前几天他突然告诉我，二姐姐成亲之后就把老祖宗送回老家二爷爷那里去呢！你说父亲是打算做什么？”
司马瑞瑾沉吟了一下，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父亲现在说话简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咱们近期也没打算成亲呀！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杨慕晴忙道：“你别这么说，说的我心里怕怕的！”
司马瑞瑾笑道：“怕什么！你放心吧，杨相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会有什么的。”
“但愿如此。”杨慕晴听他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瑞瑾的话总能给她安慰，给她信心。听他说话她就觉得格外有保障！
接下来的日子，杨慕晴都在偷偷观察父亲，发现父亲除了偶尔愣神之外，也确实再没有别的异常之后，也渐渐放心下来。一晃就是半个月，很快就到了杨慕晗大婚前一天。
这一天亲朋好友都是要来添嫁妆的，可是杨慕晗外祖一家失踪几年没有音讯，她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虽然有些杨汝之的同僚下属来贺喜，却总归不能进杨慕晗的冰心小筑去添妆，所以这天的场面有些冷清。杨慕晴不想场面如此冷清，便乐呵呵地为杨慕晗添了一份嫁妆，是三间铺子。杨慕晗收到之后破天荒地对杨慕晴笑了笑。杨慕皎跟太子也从方毅茗那里赶来给杨慕晗添妆。不管怎么样，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