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不改色,却转脸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瑜王爷,瑜王爷正端着酒壶拼命外自己嘴里倒酒,丝毫没有要迎接皇帝目光的意思。
杨慕晴和司马秋砚坐在一起,听到杰森和亲要求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便去抓住了司马秋砚的手,当杰森说出司马秋砚的名字时,她感觉到她握住的那只手只是瞬间便失去了温度,她不由担心地看向司马秋砚,却看到她只是一脸冷漠木然地看着前方,仿佛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不知道为何,杨慕晴突然想起在花惹去西域战场后,司马秋砚对她说过的那句半绝望半认真的话:“只要不让惹哥哥上战场,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她心里莫名就害怕起来,不由低喊出声:“秋砚!”
这一声,似乎让司马秋砚回过神来,眼睛终于动起来,她没有看杨慕晴,却是看向了花惹的方向。
花惹并没有回望司马秋砚,而是看着杰森,眼神凌厉,手中的银筷都捏得变了形。方竞航坐在他旁边,担心地看着花惹,一只手却紧紧按在他的肩膀上,生怕他忍不住会站起来冲上去揍那个杰森。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出乱子,否则便是给皇帝抓住了把柄!
皇帝一直看着瑜王爷,却一直看不到瑜王爷看他,皇帝知道瑜王爷不痛快,从上次与倭国的战斗开始,他这个弟弟就已经很不满了。可是相对于瑜王爷的不满来说,显然还是安国与西域的和平关系更加重要。
尽管如此,面子上的话却还是要说的,皇帝转向杰森呵呵笑了笑,道:“杰森王子好眼力,朕的这个侄女儿确实是极好的,不过,她可是瑜王爷的掌珠,这件事,真还是想看看瑜王爷的意思……”
“不必了!”皇帝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坚定的女声打断了,他望过去,说话的正是司马秋砚,她丝毫不理会坐在身边脸色煞白的杨慕晴和瞬间瞪向她的瑜王爷,看着皇帝快速道:“只要西域能与安国百年不战,我同意与西域和亲,陛下请马上与杰森王子签订停战协议吧!”
宫宴过后,杰森王子下令十天后启程。
自从皇帝下令让司马秋砚与西域和亲以来,整个瑜王府就笼罩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来往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没有一点声响,就连后院满园的花草树木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一般,看起来蔫蔫的没有精神。
“砚儿,你开门!”瑜王爷站在司马秋砚的房门前,用力拍打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可是门内没有丝毫动静。瑜王爷毫不放弃,大声道:“砚儿,你若是心里还有我这个父王,你就把门给我打开!这两日来你闭门不出,杨三小姐来了三次你都不见,父王你也不见,你自己闷在房间里,是要父王担心死吗!你快出来听到没有,你若是不出来,父王就踹门了!”
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笃定他不会真的踹门而入。
瑜王爷站在门前,满面的担忧最终化作了无奈,心疼地叹了口气道:“砚儿,我知道你心里苦,父王心中也不好受。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杰森的要求,为什么要请皇上赐婚啊!父王……父王其实可以争取一番的……砚儿,你说句话……”
他的话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就如昨天一样。
瑜王爷终于忍不住了,担忧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去找花惹!”说完转身就走,谁知刚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的门一下打开了,一个焦急憔悴的声音瞬间让他停住了脚步:“父王不要!”
瑜王爷猛地转过身来,着泪流满面一身憔悴的司马秋砚,心疼的同时只觉中怒火难填,不由大口喘着粗气,鼻翼煽动着,语气也带了些怒气和嘲讽:“怎么,我一说花惹你便出来了?这个混蛋难道比所有人都要重要吗!皇帝下旨赐婚这两天,他可能曾来看过你一眼?本王就不相信他不知道你难受!”瑜王爷说着,越想越气,干脆一捋袖子大步向外走去,“本王去揍死那个混蛋!”
“父王!”司马秋砚扑过来紧紧抓住瑜王爷的衣袖,哭求道:“求父王不要去找他!”
“这个混蛋哪里值得你这样!你放手听到没有!”瑜王爷见女儿为花惹哭成这个样子,更是对花惹怨怒不已,甩了甩衣袖却挣不开司马秋砚的手,恼怒之下用力一抡,将司马秋砚甩倒在地,自己则不管不顾地朝外走。
“父王!”司马秋砚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您凭什么去找惹哥哥?又凭什么要他来看我?以前您不许我与他在一起,往日里他来的时候您何曾给过他好脸色!如今又凭什么埋怨他?就算他今日来看我又如何?难不成能娶了我去!就算他来了,能改变这个事实吗?能吗?”
瑜王爷的身形顿在那里,再也动不了分毫。他不由红了眼眶,他何尝不知是这样!可是如今女儿要被陛下派去和亲,他一腔的怒气和怨气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花惹也不过就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发泄一番的借口!本以为躲过了与倭国的那次和亲,谁知道又来了一个西域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