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着玉碗的手一顿,也笑道:“女儿自然知道。”
方庆华不再言语,专心吃饭,皇后倒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父亲,弟弟禁足可结束了吧?”
方庆华皱了眉,恨铁不成钢道:“若不是明日太后寿筵他要出席,我是绝对不会解除他禁足的!简直不成气候,十六了却还没有正经!”
皇后看方庆华生气,便笑着软言安慰道:“父亲不要生气,弟弟还小,又是家里的唯一嫡子,难免被母亲惯坏了!再说了您老来得子,不也是娇宠的不得了吗!如今反倒怨起弟弟不懂事来了。”
方庆华叹道:“也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他了!竟让他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若是有你的一半为父便高枕无忧了。”
“父亲,平日里他怎么胡闹都无妨,出了差池自然有本宫压下来,只是明日太后寿宴却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让弟弟好生注意,若是被某些贱人抓住了把柄,本宫怕是也压不下去!”皇后说着,保养得宜的娇媚容颜渐渐严肃起来,说到贱人两个字时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眸子里更是阴暗不定,顿了一下才恢复常态,继续说道:“太后六十大寿可不是胡闹的,皇上重视的很!”
方庆华放下手中的碗筷,笑容里略带嘲讽:“皇上更重视天下人的看法!”
“父亲!”皇后厉声打断他,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父亲!此话便是在女儿宫中也是断断不可轻言的!”
方庆华当然知道轻重,摆摆手:“官场十几年,我自然知道这些!玪儿呢?还未回来吗?”
皇后一听方庆华说起自己的大儿子,无奈地叹口气,眼中却满是骄傲的光辉:“玪儿已经往回赶,之前送信回来,说今天下午可能会到。”
“这孩子,在众皇子里天分上乘,又是皇长子,可偏偏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如临大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起司马瑞玪,方庆华也倍感无奈。凭司马瑞玪的聪明才智,若不是他无心权势,只怕也轮不到司马瑞珏做太子。
司马瑞玪,安国皇帝嫡长子,年十八,喜游历。曾有天下闻名相士给了十二字批命:“学富五车,名甲天下,孑然一生。”他是皇帝三十二岁才得的长子,自然是疼爱至极,因为这个批命,皇帝特意给他指了几门婚事,想破了此命格,可最终都没成,全都被他自己推拒了。皇帝当然不肯随着他的性子,强硬指了一大臣之女给他做皇子妃,结果指婚后不久那女子竟一病不起,不过一个月便香消玉殒。皇帝不服,再次下旨赐婚,可是这次那女子竟然在出门进香的路上跌进水中淹死。吓得各位心思活络的大臣们纷纷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对此,皇帝也无奈了,任由他四处游历,只盼着他能遇到心爱女子,不要真的孤单一生才好。
皇后叹口气,终无奈道:“随他吧,他开心就好。”生在皇室中,或许这样才是最幸福的吧?
方庆华道:“等他回来,你领他去你姑姑那里走一趟。”
“太后?为什么?”皇后反问。比起司马瑞玪,太后更加喜欢坐在太子位上的司马瑞珏,更何况,司马瑞玪与太后之间向来关系淡淡,并不亲热。
方庆华了然一笑:“如今玪儿名声在外,你姑姑自然不会再如同以前。在她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珏儿重要。”他说着,声音渐渐压低了下来,“只要珏儿登上了皇位,到时候随便捏个罪名将杨汝之解决了,我方家从此便可高枕无忧了。”
皇后浅笑一声:“父亲说的极是,女儿记下了。还有,父亲千万记得叮嘱弟弟,明日千万要谨言慎行才好!”
“为父自然知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行离开。”方庆华同皇后边吃边聊,没一会便吃饱,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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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瑞琪带着杨慕晴在宫里转了几圈,见到了午膳时分,便将她送回了慈宁宫。
太后见杨慕晴回来了,笑的很是和蔼可亲,待杨慕晴见礼之后,便叫自己身边的大嬷嬷扶她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司马瑞珏从殿内走出来,不冷不热地嘲讽道:“你还知道回来!”
太后忙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这孩子怎么回事,方才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一见到杨慕晴就忘了!
杨慕晴心里是极为不痛快的,但是进宫之前她早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警告自己千万别在太后宫里泄了情绪,因此面容淡淡的躬身行礼:“臣女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她这样恭敬的语气让太子一噎,反而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司马瑞琪也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就笑眯眯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笑着对他招招手:“琪儿可是稀客,怎么突然想到来看哀家这儿老太婆了?快来哀家身边坐!”
司马瑞珏见司马瑞琪来了,心中更加不痛快,太后原先叮嘱过他的话早就抛到了脑后,呛声道:“你怎么来了?”
司马瑞琪坐在太后身边,挑眉看他:“太子不会是不欢迎本殿下吧?既然如此,那皇祖母,孙儿告退了,也免得孙儿在这碍了尊贵的太子的眼睛!”嘴上这么说,可是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动也不动,存心想气死司马瑞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