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的有个规定,为了将孝道宣扬,规定,家中长辈不去就不能分家,就算是要分家,那也是要长辈提出来的。
真是,可笑。
镇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仿佛陷入了沉思。
可是,有些人,往往能在败局已定的时候,力挽狂澜。
赵氏是个被莫家伤到死心的人,她把女儿能看的比命还重要,一个名声能算什么?
“我要和莫永安合离!”
平地一声雷,所有人的见鬼了似的看向赵氏。
这个时代里,合离这个词是多么的不熟悉。
以前的合离,都是夫家主动提出来,是为了给女方留点面子才说的合离。
不在乎女方面子的,那就是一封休书了。
所以可想而知,从一个懦弱了一辈子的赵氏的嘴里说出来合离这两个字,是多么的不合常理。
可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慧慧!”莫永安不可置信的向前一步。
“你不要叫我!莫永安,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慧……”
“莫永安!你真是个懦夫!你为了孝顺你的母亲,你是非不分,你不能保护妻儿,你除了是你娘的儿子,你不配做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
“你瞧瞧你的三个女儿,不不不,哈哈,”赵氏此时好似已经神经失常,多年的压抑叫她此时癫狂至极,她头发散乱,她几乎无力得要跌倒,可是她已经拼尽了全身力气,指着莫永安,咬牙切齿。
“你没有女儿了!你的那三个好女儿,都叫你的好娘给卖走了!大的已经死了,老三被卖到了青木娄里,老二差点就死在那个山寨里。”
“莫永安,你的妻子,差点没被你那好娘和好哥哥生生绑死在野外!”
“我这辈子,跟了你二十年,我没过过一点好日子,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儿,我为你生孩子,我没有生出儿子又怎样?女儿也都是我们的骨肉啊!可你干了什么?”
“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全都被你那所谓的孝顺给毁了!我倒在烟花巷子口儿的时候,你们莫家的人谁来找过我?”
“我躺在同仁医馆虚弱得连呼吸都累极了的时候,你们莫家的人却拿着卖我女儿的钱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你们谁想过我?谁想过我的女儿受过的什么苦?”
“你们在山寨里的时候,过着我二女儿用命换来的安生日子,他们夫妻两个冒着死的危险把咱们村子里近百号儿人口就出来,你们不感谢他们就罢了,还这么折磨他们,生怕他们过得好了!”
“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在古代,往往最可怕的不是每年交不完的沉重赋税。
最可怕的,是在沉重赋税之上,在温饱不得之时,被唯一能求得安慰的家给狠狠践踏!
生活的苦累从来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亲人无情。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丁子安暗自嘀咕一句,在看丁家的其他人,也皆都是这副样子。
莫夕就笑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贵人们风花雪月却不知百姓饥寒,这个世道,从来都是三六、九等,并且,地位之别,就像是口天井,上面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这话丁子安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