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是苍白的,脸上也没多少血色。
霍晚不由得嫌弃自己问的这一句废话。
怎么可能没事?
她清了清嗓子,“要喝水吗?”
裴子珺不搭理。视线从她脸上扫过。
紧接着起身,擦着她的肩膀出去。
愣是一言不发,不给情面。
霍晚了解他。
裴子珺一向是不喜形于色的,他生气也与常人不同,会比以往来的更冷静。
每当他久久保持沉默无视谁的时候,就是真的生气了。
换作六年前,霍晚会厚脸皮的缠着他,和他说话,逗他开心,或者逼迫他与自己交谈。
但现在,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种诡异又默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何淮取完药送裴子珺回公寓。
从医院到公寓没有近路可以抄,霍晚到家的时候裴子珺已经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休闲服。
他坐在沙发上,脑袋沉沉的倚靠着沙发,半垂着眼眸在处理文件。
霍晚无声的弯腰换鞋,有点不知所措。
缓了缓,她慢慢走近。
“需要|我再帮你消毒一次吗?”
“不用。”
冷声拒绝,裴子珺连头都没抬一下。
亦如当年被霍晚纠缠的时候一样,极其不待见她。
懒得热脸贴冷屁股,霍晚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她也有工作要忙。
“站着。”
裴子珺忽然出声,“下次去裴家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低声下气的,我不是让你去做乖巧媳妇的。”
霍晚一怔。
她已经很久没有随心所欲的活了。
对方是裴子珺的家人,她怎么样都做不出娇蛮任性的事。
但如果有别的因素掺杂……
霍晚眨了下眼睛,再度转过身来看着裴子珺。
“阿姨为什么打你?”
裴子珺漫不经心的翻着文件,“和你没关系。”
霍晚难得强硬,“你想让我每个月乖乖到裴家吃饭,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
如果只是被言语侮辱她还能忍,可现在裴子珺都伤成这样了,她实在没办法再装的若无其事。
指尖微顿,裴子珺翻阅文件的手停在空中,他慢慢抬起眼皮。
语调有点讽刺,“你想说什么?表达你对我的关心吗?”
还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霍晚咬了一下唇,被他勾起怒气。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她的关心好像就理应被他踩在脚下,变得一文不值。
“照你这么说,我是从来没关心过你吗?”
裴子珺对上她的视线,嘴角的弧度略显自嘲。
“关心什么?你的战利品吗?”
“你就自生自灭吧!”
快步进了房间,霍晚重重甩上房门。
挤压一整天的怒气,终于在此刻——
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