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十分钟，好好想想清楚，虽然是协议结婚，但除了为期三年和金钱交易，和普通的夫妻没什么区别，是真结婚。”
他特意咬重“真结婚”三个字，然后推门下了车。
何淮格外嫌弃两人的嘴硬，又忍不住多嘴，“小姐，你不该过现在这种生活的，回到裴总身边，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眼眸微闪，霍晚沉默的看向窗外。
想起六年前，霍家破产，爸妈去世的那一晚。
霍晚看着爸妈的尸体被盖上雪白的床单，她哭的不能自已，强撑着去找裴子珺诉苦。
她曾经的那些酒肉朋友，早就因为霍家出事躲的远远的，不待见她。
她以为自己还有裴子珺。
可是找到裴家的时候，她听见裴子珺和家人吵架，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喜欢霍晚，只是她纠缠着我，我没办法拒绝。”
霍晚没有闯进去找他对质，给彼此留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之后，她在出国前一天和裴子珺当面说了分手，一点余地都没留。
既然从来没有喜欢过，何必这样纠缠着不放。
就像现在，其实谁都不高兴。
半响，她推开车门，看向慵懒倚着车窗的男人。
“两个问题，第一，和我结婚，是为了报复我吗？”
裴子珺微微撇头，神情藏在夜色下，深不可见。
他缓缓启唇，“是。”
霍晚扯了扯嘴角，“第二个问题，报复了我，你会开心吗？”
眉头蹙了蹙，裴子珺抬起眼皮，朝着站在车身另一端的人看去。
四目相对，凭着民政局门口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对方眼底的认真和探究。
他顿了顿，答道：“会。”
“霍晚，霍家破产和你无关，全天下你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我。所以，只有我有资格让你不开心。”
霍晚沉默了片刻，丝毫不提两人曾经天平式倾斜的感情。
“好，我答应你。但既然是协议结婚，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报复我了，或者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和你离婚。”
她说的轻巧，从头至尾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当真不把裴子珺放在心上了。
六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她已经可以做到佯装不在意，不再病态式的约束着裴子珺。
可换到裴子珺的角度，这点并不那么容易被接受。
他攥紧双拳，语调讽刺，“六年不见，你倒是大方了不少。”
霍晚不语，麻利的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裴子珺眯了下眼，随后抄起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