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疯了。”
程海君坐在一个简陋的摊位上吃着早点，她的手机收到了冷逸辰发给她的消息。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条短信的意义，一是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和冷雪的身份秘密了，却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二是冷雪现在生死都掌握在冷逸辰的手里，要是想报复，让一个疯子死掉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程海君的嘴里还有块没有咽下去的馅饼，也因为此时的震惊全都掉了下来。
“疯了？”
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上的四个字，一次又一次的做着确认。
这几个字，成功的击溃了程海君的所有心理防线。
她还是输了，在对冷家的这些明和暗的勾心斗角中，她输的彻彻底底。
程海君对外一直是一个优雅温婉的形象，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完全做到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形象。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这是她的人生准则，多年来几乎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就在今天，在这个有些破旧的早餐铺，程海君一点不顾及形象的嚎啕大哭，丝毫不在意过路人的眼光。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是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更让人难受的了。
冷逸辰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又把冷雪现在待着的疗养院的地址发给了她。
顾不上擦干眼泪，程海君跌跌撞撞的跑到大马路中间想要拦住一辆出租车去见见自己的可怜的女儿。
可能是这个时候是上班高峰期，车不好拦，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的形象太过疯癫，没人想要载她。
她就那么哭着站在路边，汽车一辆又一辆的从她身边路过，带过的阵阵尘土扑了她一脸，甚至迷了她的眼睛。
她还是那么固执的站在原地，“下一辆车就会载我的。”
程海君在原地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愿意载她。
这个时候的她很担心，不知道女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很害怕，也很无助。
坐在车后座，她无声的哭了起来，这辈子只剩下冷雪一个人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实在是不敢想象。
还好，路程不是很远，“我刚才应该跑过来的。”程海君在心里想着。
把身上的现金都给了司机之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勉强给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之后才进了冷雪的房间。
可是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连假笑都已经维持不住了。
“雪儿！”
她趴在冷雪的床边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痴痴笑着的冷雪，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进门之前她还幻想着，要是冷逸辰说的是假话，自己这幅模样出现在女儿面前一定会让她担心的。
可是现在呢，那个男人没有骗她，自己进来之前做的所有伪装的都没有了用处。
“我是妈妈呀，宝贝你看看我！”
她不在乎冷雪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作呕的味道，也不在乎她身上脏不脏，她只在乎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好不容易相认的宝贝女儿。
可无论程海君再怎么叫着冷雪的名字，对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自顾自的笑着，口水早就浸湿了衣袖。
虽然她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她还是想给冷雪清理一下，她自己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让孩子无论如何都能舒服一点。
她帮冷雪换了上衣，看着她枯瘦的身体之后，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等到换到裤子的时候，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个时候程海君才发现冷雪的腿呈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就好像……就好像瘫了一样。
“冷雪的腿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别的，程海君给冷逸辰打了电话，厉声问道。
“她手上的人命太多，为了让她能过的好一点我送她到了疯人院，但是她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了，造成了高位截瘫。”
冷逸辰料到程海君可能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要么是替冷雪顶罪，要么是找自己质问冷雪变成现在的原因。
他想过，要是程海君顶罪的话，还能尽量帮她减刑，但是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他也无能为力。
程海君还想骂冷逸辰以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帮冷雪整理好，程海君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对不起宝贝……当初我不应该让你卷进去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