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苏静言在这间,原本应该是景王府最豪华的房间里。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人气,这哪里像是一个王爷应该居住的地方。
清一色黑色楠木的家具,除了中间那张桌子上白色的茶具,整个屋子没有任何的摆设。苏静言走进这间简单的连自家弟弟的房间都不如的房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苏静言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幔。
呵呵,苏静言苦笑,连着**的被褥都是最简单单一的黑色。
这个人啊,是有多不在意这些啊。
诚如苏静言在沧澜院里,所了解的。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景王,正在这平城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里喝着连崔明德都有些难以下咽的茶水。
“少爷,奴才那里带了些王府里的茶叶,给您再泡一壶吧。”崔明德带着有些蜡黄的脸,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那些茶叶,都捂好了,要是被人发现了身份,拿你是问。”景王脸色平静道。
崔明德就彻底的泄气了,这一路,一过了云州。景王就只带了他们一行四人个,悄悄地跟大部队分开了。一路上遮头换脸的,就当是寻常公子家出游来闯**来了。
什么都是最普通的,吃的、住的……就连他都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可是,景王却是丝毫没有影响似的,又端起了茶杯。
哎呦,我这是受得什么罪哟……崔明德心里欲哭无泪。
摊上这么个主子,也只能认命了不是。
“少爷,刚收到消息,向侍卫今天就该追上咱们了。”崔明德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仍然是有些咽不下去,只能放弃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以后就喝白水,行不行……
景王手指微动,“知道了,向墨到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崔明德应了一声。
又问道,“少爷,咱们在这平城已经好几天了。可是要找那平城县令过来问话?”
景王白了一眼崔明德,“若是要问话,我还费劲当这少爷干嘛。”
得,这话,没法聊了。崔明德嘀咕了几句。
“等人。”景王轻声吐出两个字。
崔明德有些疑惑,“等谁啊?向侍卫?他今天就到了。”
景王又喝了一口茶,“不,等那个送信的黑衣人。”
崔明德看着景王,也不再说话了。
这一路,无论他们怎样掩盖行迹。那黑衣人总是能找到他们,并留下一些讯息。而只要跟着黑衣人留下的讯息,就真的能找到关于粮草的踪迹。
最奇怪的,这黑衣人的轻功,就连王府最好的暗卫也追不上。
他们这一路,自云州开始,就好像是被这黑衣人在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都像是被人故意引到了这平城。
景王皱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这黑衣人究竟是谁,是敌还是友,给他们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到现在,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个人将我们引到了平城,究竟是想做什么?”景王喃喃道。
“王爷,会不会是……那边的人?”崔明德手里比了个二的手势。
景王在云州收到黑衣人的第一封信的时候,原本也以为这人是不是跟端王有关。可是现在,直到发现的有关粮草的线索越来越多,他就有些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端王府或者是杨府的任何人,且这人,怕是就不是朝廷的人。
“不会,若是我没有料错,他该是个江湖人士。”景王道。
“江湖上的人啊……”那可就范围广了,崔明德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还是他们家王爷第一次出京城来办事的,崔明德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心情。在此时此刻,那是真的觉得,自己如果不再多保重身体,就怕是跟着折腾不了几年了。
“少爷,向管家到了。”外面有跟着的王府的侍卫禀告。
景王猛地一抬头,“让他进来。”
向墨是从京城接了贤妃的信,一路直接跟着路上的标志追过来的。连着赶了数十天的路,风尘仆仆的完全不能看。等到向墨走了进来,崔明德甚至还夸张的打了几个喷嚏。
“向管家,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啊。”崔明德捏着鼻子,嫌弃的道。
向墨冷眼扫了过来,崔明德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王爷,这是贤主子的信。”向墨摸出胸前被牛皮纸包好的信封。
景王接过来,先是打开了写着吾儿亲启的那个信封。
看完之后,眼神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