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夫人在听到那一句侯爷时,眼底里闪过一丝亮光。而之后的态度就明显的,愈加亲切的起来。
这厢苏二夫人跟这老管事聊的正好,而另外一边,向墨派出的侍卫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刚刚在人群中故意引人注目的那几个煽风点火的人都抓到了。
“你抓我干什么?”有人愤愤不平的叫喊。
可是王府的侍卫又岂是吃素的,这些人在王爷到了的瞬间就立刻隐身而去。且还都是挑了这无人的巷子里走,若是其中没有隐情才怪了。而无人的巷子也正好给了侍卫们抓人的便利,那些个还想吵闹的,直接打晕了带走。
这个时候,这些人刚刚还指桑骂槐的嘴脸,瞬间就被吓晕了。此时再伶牙俐齿,可是在碰上了王府这群动作迅速的侍卫面前,也统统不管用了。
巷子里发生的这一切,静悄悄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苏府,位于正中央的院落苏尚书的书房中,站在中间的周启生却是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谈话,看似平静的气氛中多了一丝紧张。
“晚生周启生,拜见苏大人。”
一身藏蓝长袍的周启生,眉宇间一片稳重的行礼问安。
坐在书案之后的苏尚书,看着这个叫做周启生的年轻人。忽的苏尚书带着几分说不清意味的神情看着周启生说道,“你的那篇文章,说的是朝廷对漠北的几大政要,其中一条便是主和?”
开始了……
周启生毫不犹豫答道,“正是。如今漠北才不过平定两三年而已,之前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征战,已经让边关的老百姓,家不成家。且如今我大晟的军队就驻扎在漠北,但凡北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军也能迅速出击。可是无论是百姓,还是军队,这么多年的战争都需要休养生息了。”
这话说的立场很是分明,且多是从百姓的角度来考虑。苏尚书看了周启生那张坚毅的脸,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赞赏。
无论此人以后前途如何,心怀百姓的人,做官总是不会太差的。
苏尚书却是看着周启生,嘴角勾起一笑,“你为百姓是好事,可须知北夷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国内也是早已乱成一团。且又听闻此时正是北夷内部政权动**之时,若是我军能趁此机会一举出兵,彻底踏平了北夷也不是难事。”
周启生抬眼看了苏尚书一眼,顿了顿,沉声说道,“若此时,我大晟朝上下一心。又有信国公为帅,能在此时彻底扫平了北夷。一劳永逸也不是不可。可是……”周启生停顿了一刻,像是再做着什么思想斗争一般。
胸口起伏,最后还是抬头看着苏尚书说道,“可是朝廷自一年前,就频频更换漠北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还在军中设置监军,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的监军在刚刚击退了北夷的时候,到了漠北。怕是朝廷中……后防不稳,若是连我大晟自己都没有坚定立场。那那么多的将士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攻打北夷,怕是凶多吉少。”
苏尚书呲声喝道,“大胆,朝廷的决议岂是你一个学子可以轻易断定的。”
大晟的学子可以议论朝政,这也是周启生敢写了这么一篇文章递到了尚书府的原因。而此时,周启生却是句句直言,朝堂不稳,这就有些大胆了。
周启生并没有因为苏尚书的态度而惊慌,而是一年镇定的站着。连苏尚书也不禁在内心里,赞了一句好气魄。
对于这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苏尚书是有些欣赏的。可是看着那周启生的目光,却是隐含了无数的担忧。
过刚易折,这样的年轻人也往往最容易因为那一时的冲动而毁了一生。
如今的朝堂……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想到这苏尚书的心里有些酸涩,叹了口气,“回去吧。”
周启生也不再多问,而是行了一礼,转过身走了出去。
苏尚书坐在书案后,久久的无法平静。
刚刚那周启生因为并没有入朝堂,说的还算是委婉的。岂止是后防不稳,针对那信国公的远远不止某些朝堂上的人,或许还有龙座上的那一位。
而如今,漠北丢了那过冬的粮草,别说是主动出击了。这个时候若是北夷那边知道了消息……派兵打了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粮草一事直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苏尚书忍不住的开始为负责调查此事的景王,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