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目光下移，其中情绪复杂，但很快全都被王者气概掩盖。
他的儿子，身披铠甲，要来杀他。
“朕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皇上摇着头叹了口气。
对于皇后，他无感，对于这个皇后唯一的儿子，他自然也是没有给予太多的照拂。
柳家独大，为了避免外戚干政，他没有想过要让三皇子做储君。
可以说三皇子的命运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但这并不是三皇子本人的错，所以这些年除了储君这个位置，他没有亏待够他。
最终，他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父皇，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吗？”
三皇子自知自己逃跑不过，绝望的将手中的兵器扔了下来。
真是可笑啊，他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年的隐忍，都因为今天这个错误决定功亏一篑了。
瞬息之间，御林军将三皇子带来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样的局势，已然十分明了。
他败了。
只是，终究还是不服。
“父皇！”
三皇子绝望的呐喊，哪怕御林军早将冰凉的刀抵在了脖子上。
“朕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做出叛变这种事情！”
皇上一脸恨铁不成钢，对着御林军发号施令，“传令下去，凡三皇子及其党徒，杀无赦。”
“至于三皇子……”
皇上盯着三皇子看了许久，却迟迟下不了命令。
都说帝王生性凉薄，实则哪儿是帝王愿意凉薄。
若是不凉薄，难免就落得个枯骨黄土的下场。
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的枕边人都无法信任的帝王，根本没有不凉薄的理由。
三皇子绝望的摊在地上，待到御林军们都散去之后，不管不顾的爬向皇上。
“皇上，儿臣，儿臣想要个答案，若是儿臣并未如此做，是否，儿臣还有机会？”
望着自己脚边卑微至极的人，皇上摇摇头。
“你利欲熏心，国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帝王。”
“父皇何必说这种话。”
三皇子凄惨的笑了，“儿臣知道，儿臣不管怎样都逃不过一死了，父皇连让我做个明白鬼都不愿意吗？
对于皇上，他何尝没有过敬重，当初也不是非要这皇位。
只是生在皇家，不想争夺皇位的皇子，才是有问题吧。
“你想问什么？”
皇上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当年如果没有让他在皇后身边教养，现在又是另一番模样。
“上一个问题，儿臣就像要一个答案。”
三皇子重复了一遍。
皇上神色间略显犹豫。
良久之后，他才朝周围的御林军摆手。
“你们先下去。”
三皇子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不少伤，如今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是，陛下……”
御林军们迟迟没走。
这不是普通的人，这可是叛贼。
怎可让国军和叛贼共处一室。
这不是明晃晃的给叛贼机会吗？
御林军们自知担不起这个失职，纷纷跪了下来。
“还请陛下三思。”
皇上仰起头，闭眼忍住痛苦。
“你们下去吧，朕心里有数，叛军已然尽数被抓住了，到时候朕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你们便着人传位四皇子。”
皇上这话是说给三皇子听的，也是在侧面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不管怎样，储君都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