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浅笑一声,理了理自己的石榴裙:“我们城主大人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再说了,这画挂在这里也不比挂在城主府里差啊,这云集楼是整个青州最大的酒楼,各种达官显贵光临之地,这画比挂在城主府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殿锵锵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副青腾河奔腾图,伴着气流鼓动,画微沉浮,真觉得有股豪气充斥在胸中,忽然,她看到画最后的落款。
古人写的狂草不好认,可这第一个字仔细看看还是能辨认出乱阔,殿锵锵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她分明看到,落款的第一个字,是一个“殿”字。
她看向花娘,询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位老先生,敢问是谁啊?”
花娘有些惊讶,这落款不就摆在眼前,难道这位金夫人看不懂老先生的狂草?
“就是殿故深老先生啊,当朝……哦不,前丞相殿元修的老父亲,曾经官至太子太傅,要说现今的皇帝当年还受过殿老先生的教诲,现今八十高龄,在家中颐养天年呢!”
殿故深……
殿锵锵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隐隐约约有点印象,看来原主对她这位祖父也是知之甚少,记忆中都没什么回忆。
据她所知,这殿元修可是个孝子,每年年节的时候都会回乡省亲,不过他从不携家带口,就一个人一匹马,每年大年初二出发,次月初便准时返回了。
京城与青州之间来回有一个月的路程,这样一算,殿元修在老父亲家中也待不了几日,甚至有可能根本没住过,看一眼就走了。
不知为何这殿故深不搬到京城与儿子一起居住,他自己本身也就是京官致仕啊,有没有可能这父子二人感情不和呢?
殿锵锵没有再做过多无谓的猜想,喝下花娘给她的茶,小二便敲开了房门。
“二位贵客,尝尝本楼的特色菜。”
原来是菜上来了,殿锵锵差点忘了,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填饱肚子啊!
花娘热情洋溢地替她布菜,仿佛她们不是素未平生,而是两个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
殿锵锵用余光观察这位花娘,只觉她举手投足之间恬淡自然,应对自如,要说她是烟花女子,花娘的身上多了三分雅致,要说她是良家女子,花娘身上又少了四分收敛。
殿锵锵没有拐弯抹角,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问过花娘的身份,这饭都开始吃了,再不问,恐怕以后也很难开口。
“花娘,你知道我不少事情,我对你却还是一无所知呢。”
花娘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夫人早就猜出来了呢。”
殿锵锵也放下手中筷子:“猜测肯定是有所擦测,不过还是要本人解惑才行,夫君若是知道我在外面进了陌生人的雅间吃了顿饭,想必回去该斥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