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摔到地上裂成了八瓣，其中有一片飞到皇后这边，割伤了她的腿。
皇后痛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埋怨，太子下意识前去查看，却在走了一半路时停了下来。
他看到自己眼前躺着一片碎瓷。
“父皇，你这是要开始指望七弟了吗？他常年腿疾复发，就算政务上有些灵光，可终究洗不清百姓眼中对他的成见，您的十几位皇子当中，没有哪个比儿臣更加出色。”
皇上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胸脯上下浮动，大口吸气。
“难不成要朕指望你？血脉为大，你亲弟弟掌管着皇宫禁军，你是监国，你们二人在朕称病的这些日子里一文一武几乎要把整个西辽变一番天地，至此，也没能防住严家和宫家的联军，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继承了你们父亲的愚蠢，就算被捧上王位也不堪大用，还是让贤吧！”
这话深深刺痛了太子的心，什么叫他不堪大用？那君亦景便堪大用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处牢房里关押着呢。
太子定了定心神，他不能忤逆反抗皇帝，他要忍。
太子扑通一下跪下来，一条腿恰好就跪在了一片碎瓷之上，霎时间鲜血直流，他没有看自己的腿，而是望向皇上。
“父皇，儿臣知道母后对不起父皇，可此事并非儿臣的错，现如今父皇身陷囹圄，其余皇子生死未卜，儿臣知道父皇还有一支私兵，直接听命于皇帝，儿臣恳请父皇暂时忘记血脉之事，就当儿臣是您手里的一把刀，替您挽回危局！”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其实他从未把他看作自己的亲生骨肉，甚至在好多时候，对其心生怨恨。
一把刀，这倒是个令人心舒的词语。
把钟离珉的孩子当成是一把刀，只不过，这把刀若是用不好，难说会不会伤到自己。
“父皇可是不相信儿臣？”
太子知道皇上的顾虑，他并非皇上的亲生骨肉，却占据了皇子的身份，甚至还是西辽的太子，若真的挽回危局，到时候太子翻脸无情，将皇上杀害，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登基称帝，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或许也可以说，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爹！
他不能再犹豫，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让皇上定心。
太子抬起一条腿，正是被碎瓷伤到的那条，现在那片碎瓷还在上面扎着。
他忍痛将碎瓷从皮肉上拔下，血流得更多了，太子的身子有些微颤，他看向皇上：“父皇，如果您还有疑虑，儿臣愿证明自己的忠心，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若是有后代，也只会是带有父皇血脉的孩子。”
这句话说完，皇上还没领会他的意思，太子便快速动作，竟然……自宫了！
“你……”
皇上震惊不已，看着太子血流不止的裆部，这里的血可比腿上流的多多了。
皇后吓得险些晕厥过去，直大喊：“烨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啊！”
此时，暗处一直看戏的人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有趣。
太子血流不止，有些贫血头昏，还是用着最后一口气表忠心：“父皇，您可以相信儿臣的……儿臣……不能让西辽落入外人之手……”
话未说尽，人便昏厥过去。
皇后几近疯癫，朝牢房外面的狱卒大声喊叫救命，看守的狱卒也不希望闹出人命，便急忙找大夫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