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向他敬酒,赞同队长,“的确很高明。最初我与克雷塔斯的想法一样,认为是个亏本生意,但我很快想通了,挑拨离间的诡计在我们那里许多人都会用。”
“挑拨离间这个词似乎不太适用在这儿。”王重阳也赞同这是个好计策,“汉尼拔想分化意大利同盟,这是件很困难的事,不过这些俘虏回到家乡后一定会把他们的见闻告诉给父老乡亲,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民众意见的分化。城邦的民主制度重视人民的意见,可能会有希望达到目的。当然,俘虏太多也是个负担,米尼斯的想法也有道理。”
“那不就是一箭双雕了”王玉婷开怀一笑。
“什么一箭双雕我们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只管杀死敌人,抢夺战利品不就行了”欧卡斯实在想不出什么观点或问题来加入他们的话题,烦躁地想把话题结束。
王玉婷立刻高举酒碗,“说得对战略战术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管杀人放火来,再干”
营房里雇佣兵们的笑声响成一片。
“喂,陈志,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居阿斯转身邀请蜷缩在屋子一角,闷闷不乐的青年。
陈志看望海伦娜回来后像是遭受到了打击,不与人说话,独自抱了一罐酒,一个人品尝。他依然拒绝了邀请。
阴冷的风吹过波河河岸,黑暗使得人看不清岸边枯黄的芦苇在风中的姿态,只听得见沙沙声响。
王玉婷带着微醉依次巡视各岗位的情况,河风吹得她把手缩进了衣袖里。她禁不住往风吹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些冷风要等到天亮,太阳升起来才会结束。
河边的白色影子一下子进入王玉婷眼中,她被吓了一跳,漆黑中的一点白是那么显眼。
“是谁”排除了鬼怪的可能,王玉婷大胆询问,“谁在哪儿”她走了过去,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住剑柄。
白影动了动,转过身。王玉婷愣住了居然是海伦娜。“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海伦娜的脸色比山项的积雪还要苍白。她整个人都显得没有精神,无精打采。“对不起小姐,请让我在这里再待会儿,我很快就走。”
“你在看什么”王玉婷发现海伦娜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望向远方。
“河对岸的普拉孙喜阿城。”海伦娜轻轻回答,眼里有了悲伤。
王玉婷明白她的用意了,“这里看不到普拉孙喜阿城。你又在怀念从前的罗马情人了难怪今天陈志不高兴。”
“他”海伦娜立刻收回目光,紧张地看向王玉婷,“我惹他生气了吗”
“我怎么知道呢你们如果产生了误会,最好当面说清。”
“可是我”海伦娜垂下头,像有千言万语闷在心中,但却又被一个字给堵住了。她忧伤地沉默了一会儿,担心地说:“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真的很想与他在一起,但是我的过去永远无法摆脱,它们如同命运女神,紧追着我不放。”
海伦娜卷着膝盖,坐在了河边石头上,她把脸低埋,不让别人看到。
王玉婷也跟着坐下,安慰她,“陈志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过去,他是个很有气量的男人,虽然我过去与他有过节,但这点不得不服。因此你也不要在意。”
“可是小姐,有些事你并不明白。”海伦娜重新抬起头,眼眶里满是泪水。
“难道你还想着从前那个男人”
“不,小姐。”海伦娜连连摇头,“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爱了。我执着地想见他,只是希望能结束我的过去。我想知道,他对我有没有付出过真感情;我被卖到远方,他有没有找过我,或者想念过我,那怕一点点也好。我想见到他,我想弄清,我们孩子的死只是他的未婚妻忌妒的愤怒举动,还是他为了摆脱我,也参与了其中。我不能带着不明不白的过去,与一个爱着我,并且我也深爱着的另一个人过一辈子。”
海伦娜的泪水似断线水晶珠般滚落。王玉婷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应该找到那个男人,我也会帮你。如果他全不知情,只是被蒙在鼓里的好男人,这件事就算了;但假如他是个负心汉,仅凭你因为他所受的苦,我也会替你一刀捅死他你打算怎么做这种事就得快刀斩乱麻,不如让我替你想办法潜入罗马军营。”
王玉婷的兴奋激动只让海伦娜露出一抹微笑,一抹含泪的似笑非笑的苦涩微笑。她直摇头,“谢谢你,小姐。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说着,泪水再次滚落。
“怎么了”
“我想,我没有那个机会了,我恐怕”
“怎么了”
王玉婷着急地大喊起来。
海伦娜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强忍住眼中的泪,“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知道我得了病,而且正在恶化,身边一同工作的奴隶已经不理我了”
“胡说你的气色明明比昨天好了许多。奴隶们不理你是因为你协助我们攻下道拉西亚城,你在军队中的地位不一样了,不要多想。”
王玉婷打断她的话。她有些担心海伦娜可能从那些多嘴的奴隶口中听见了什么,她决定把海伦娜安抚住,明天就找到那群奴隶调查清楚。
“你总是哭,我可拿你没办法了。走我们去找陈志,有什么话对他说。”王玉婷拉住海伦娜的手,她的手冰凉。
可是海伦娜挣脱开她的牵引。“算了,小姐。我不想去我想留在这儿。”
“不行这里太冷,会着凉的。不如我送你回屋吧”王玉婷再次拉住她的手,硬把她拖回营地。
屋子里生起火,暖意渐渐在屋中蔓延。王玉婷把冻僵的手贴近火焰烤了烤,再朝着它呵上几口热气。“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必须走了。你别着凉”她又从箱子里翻出几条厚毯子扔在床上。
王玉婷离开后,房间里只留下了海伦娜一人,她孤零零地坐在桌旁,泪水从没有干过。自从病倒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