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庇阿执政官扶正了在伤痛下略微倾斜的身子。“我现在不想与他战斗。第一,我受了伤,根本无法指挥军队,更无法上战场;第二,我们需要招集更多军团,这需要时间;第三,现在是冬季,天气寒冷,士兵们的状况并不理想。因此我决定等到早春时节,冰雪消融后再与汉尼拔决战。我已经将我的建议送到元老院。”
“早春西庇阿,你的狡诈与迦太基人不相上下。谁都知道,春天来临的时候将举行执政官选举,到时你以迦太基人毁灭者的姿态进入罗马,你想谋求连任么”塞姆普罗尼乌斯执政官重重地拍了下扶手。
“如果我能取得胜利,人民希望我继续出任执政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西庇阿执政官的手掌握出了青筋,“更重要的是打败汉尼拔需要花费时间完成准备。我们需要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
“或许已经没有那个时机了。”塞姆普罗尼乌斯打断了西庇阿的话,“我们备战的时候,汉尼拔也在恢复。让敌人站稳脚跟是危险的。我建议应该再次与汉尼拔战斗,越快越好”
“不行,塞姆普罗尼乌斯。不能那样。你的想法才是危险的。”西庇阿执政官想要站起来辩驳,但伤痛让他又坐下了。
“住口,西庇阿。我看你是因为一次失败而害怕了”塞姆普罗尼乌斯突然指住伴随老西庇阿身旁的普布利乌斯,“听说你受伤后,战斗由你的儿子在指挥,如果没有他,军团就溃散了,是这样呢你的命也是由他挽救回来这正好显现了你缺乏执政官的魄力,让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指挥军队,现在更是像只缩头乌龟般躲在城里”
塞姆普罗尼乌斯毫不留情的指责让老西庇阿生气地紧皱眉头,他想要反驳,但另一个声音快过了他。
“尊敬的塞姆普罗尼乌斯执政官,请你不要诬蔑我的父亲。”普布利乌斯抢在父亲前面说话了,“我的确救了父亲的命,但这是我身为儿子应该做的。另外我没有指挥军队,我只是转达父亲的命令而已,因为他受了重伤,不能大声呼喊。”
“普布利乌斯,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也没有资格对一位执政官大喊。”老西庇阿制止了儿子,如果不加制止,还不知道这位年轻气盛的青年会说出什么话。“塞姆普罗尼乌斯,我的儿子虽然无礼,但他说的是事实。你想用激怒我的方法逼我出战,是不会有效的。你我共同身为执政官,我没有权力阻止你的行动。”
塞姆普罗尼乌斯淡淡一笑,他的激将法被识破了。“既然你不愿作战,那么请把你的军团指挥权交给我,胜利后我会还给你。”
“很遗憾,塞姆普罗尼乌斯,我不能如你的愿。我不会让更多的无辜的生命毁在你手上。”西庇阿执政官一口回绝了他的同僚。
“好吧西庇阿,我使用自己的军团也能取胜,我才不会惧怕那个哈米尔卡的小崽子。而你,好好养伤,顺便想想如何向元老院解释失败的原因吧”塞姆普罗尼乌斯愤怒地起身,带走了他的十二名“法西斯”随从。
“塞姆普罗尼乌斯注定会失败,尽管我希望他能赢。”执政官离开后,普布利乌斯冲着关上的门说。
西庇阿执政官吃力支撑起身体,伤口在动作下被扯动,疼痛无比。不过惊喜的发现掩盖了疼痛。提赛那斯河畔的战斗让他重新认识了他的儿子,以前他认为普布利乌斯只是个爱说大话,自以为是的莽撞青年,但在那天的战斗中,他镇定的指挥,果断地下令,无不显示出领袖气质,他今年才十八岁。西庇阿执政官想起了老父亲告诉他的有关普布利乌斯的预言,或许那个女人不是骗子也说不定。
另一位罗马执政官抵达波河流域的消息同样很快传入了迦太基军营。
“塞姆普罗尼乌斯在距离西庇阿四十斯塔狄亚的地方扎营了”听到消息的马戈握紧拳头,激动地向他的将军强调。他之所以强调,并不是担心将军没有得到消息,而是渴望战斗。他们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一位罗马执政官,现在第二位赶来了,这又是一个取得胜利的好机会。
“他们会不会联合”马哈巴尔担心地向将军嘀咕。现在军官们一致赞成战斗,他只能低声表示担忧。
汉尼拔低头看着地图,没有回答骑兵统领的疑问。但马哈巴尔的嘀咕依然被其他人听见了。
“马哈巴尔,如果你是塞姆普罗尼乌斯,会怎么做”王玉婷反问。现在她虽然还未被正式提升至某个职位,不过已被允许参与军事会议了。
马哈巴尔没有回答,要从罗马执政官的角度思考问题,需要多费些心思。
“我知道”小汉诺突然插话,“塞姆普罗尼乌斯从西西里赶回罗马就是为了与我们决战,即使有西庇阿阻止,他也一定压制不住展示军事才能的yu望。如果不与我们一战,别人会议论,因为西庇阿的失败使得他连战斗的勇气也没有了。而且我听说,罗马执政官的选举在春季举行,他一定想在选举前立下大功,获得赞誉。”
王玉婷满意而赞成地点头。
“嘿你们两个。虽然平时与你们有不同看法,但这次你们与我想到一块儿了”马戈也加入进赞成王玉婷与小汉诺的阵营。
“马戈,其实你根本没看法,你就想战斗。别装聪明了”王玉婷不屑于他的支持。
马戈与王玉婷,两个大孩子又吵了起来。
马哈巴尔不住摇了摇头。罗马执政官的军团已经迫近,好端端的军事会议竟变成了小孩的闹剧,而汉尼拔将军居然不闻不问,任凭军官们在他们的吵闹中取乐,如果这是战前的轻松,他可无法享受这种轻松。
第八节特利比亚河之夜
更新时间:200762222:42:00字数:2577
汉尼拔率领军队离开波河,将军营迁到了西南方的特利比亚河畔。这是条比波河支流提赛那斯河更小的河流,由东北向西南缓缓汇入地中海,在严寒的冬季,她的水浅到普通身高的人也能步行过河。
一切如汉尼拔的意料,与西庇阿产生分歧的罗马执政官塞姆普罗尼乌斯带上他的军团尾随迦太基人,同时抵达了特利比亚河河畔。
特利比亚河流域的地势不如波河流域那样平坦,这里有起伏不大的丘陵和茂密的森林。汉尼拔在一处精心选择的地点扎营,罗马执政官急于与迦太基人决战,军营建在了对岸。
冬季的夜晚寒气逼人,但经过长途跋涉的人并不觉得冷。士兵们围坐着篝火,刚吃完晚饭,没人愿意睡觉,他们更愿意相互聊着在上一次战斗中发生的趣事和接下来的战斗会怎样发生。
王玉婷站在火堆旁,四周的士兵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远处还有站着的人,似乎在观看一出好戏。王玉婷眉飞色舞,带上夸张的肢体动作,“战场中有个披紫色斗篷的家伙。我一看,那不是罗马执政官么擒贼先擒王当时我做出了个无比英明的决定。巴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