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看眼前这画面不免要忍住笑,阿正拎着抚州知府到后衣领子,把他几乎半个人都提起来。
这二人一前一后又走的很快,若是看不仔细还以为是阿正拎着他飞奔出来的。
“太子殿下万安,恕臣有失远迎。”
抚州知府姓柳,听上去更像是江南人,事实也的确如此,萧煜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柳知府的经历。
在扬州做知府赚得盆满钵满,想入京当京官,被监察御史告了一状,就发配到抚州来了。
如今看着性子也怯懦,自己好歹是个太子,光明正大的到了抚州,半晌没看见夹道欢迎的人,他实在失职。
所以萧煜晾着他不回应,其余人等也有序在门口排好,很是有威慑力。
那柳知府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拿膝盖蹭过去萧煜面前,一抬头竟然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太子殿下,实在不是咱抚州狠心,只是今年年岁也不好,换来的东西都不多,咱们还指望着豫州快些好起来,咱也去买些米粮。否则这冬日要来了,可怎么活啊……”
说的分外凄惨,可萧煜只是笑,“可本宫一路过来,似乎只见百姓富足,该是吃饱饭的样子。”
“这……”柳知府没了话说,但萧煜也不为难他,却也不下马,只是在上面看着他继续道,“柳知府若是知道本太子所来为何,不如你我都早早了事,也好各回各家。”
这话说的就太明白了,柳知府心里也呐喊着要快些送佛走,免得京城豫州乃至周边几个州府的眼睛,都齐刷刷盯着自己这里了。
他突然想到了个更好的借口,一抬头看见太子和煦却单薄不及眼底的笑意,顿时明白。
萧煜选了抚州在外人看来该是一招差棋,跟自己这个扬州奸商胡搅蛮缠好几日浪费时间,到头来还不一定能拿到银子,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呢?
只能是有十足的把握,再就是想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抚州虽不是最难说服的,却是最难缠的,柳知府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不轻易拔毛的守财奴,然而太子却打定了一定要从他这里拔毛给天下人看的样子,他便很为难了。
还有那个王大人,刑部尚书……不知陛下派个刑部尚书跟着太子来是为何。
莫名其妙的,柳知府就打了个寒战,本来要说的话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太子殿下请。”
他退到门口,请他进去说。
这回萧煜下来了,他看柳知府的神色反应也知道他上道,那么这第一站也不会太难。
“柳大人可谓爱民如子,豫州有难,想必柳大人定然慷慨解囊。”
这话萧煜在还没进去的时候就说了,路边不少人听到,很快就在市井里传开。
柳知府知道他的把戏,只是愣了一下就很快恢复从容,还是客气的把人请进去。
太子首座,王大人次之,他柳知府坐对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接萧煜的话,也没说别的。
直到茶上来了,一直观察萧煜的柳知府终于要松口气了,王大人一拍桌子,给他吓得手一抖,茶水翻出来燎燎好大一个泡。
“柳大人,这银子你给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