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躺要摇椅上假寐的宁音,蓦地睁开眼睛,猛地转头看向身影站立的方向。
司南面色一滞,急忙往旁边躲。
但是宁音的视线则锁定在他原先站的位置,她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就感觉那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非常的真实。
司南站了一会才发现她其实是看不见的,不由的无声苦笑。
从前你叽叽喳喳的,我嫌你烦,直到你离开了,我又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我投下一缕影子,以为能照顾你,却没有想到害了你。
对不起,这一次,你真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南看着宁音,直到老妇人煮好吃的,来叫宁音去吃东西,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他其实有些分不清,自己的不舍,到底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那个与她相伴两世的影子盛誉。
“抓壮丁了,抓壮丁了……”宁音正坐在一个破旧的小木桌前吃着浓稠的稀饭,就听到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紧接着是嗒嗒嗒,杂乱的马蹄声。
马蹄声来得很快,没有多久便进了村子,惊慌的叫喊声停止了,换成男子粗犷的吆喝声。
“男丁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女子十四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全部到村口集合。从军打战,保家卫国!”
“啊!”老妇人听到,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然后抓起宁音就往屋后跑。
“音音,快走,快走!”
好的丈夫和五个儿子都被抓走了,如果连女儿也被抓走,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娘,发生什么事了?抓壮丁是做什么?”宁音奇怪的问。
老妇人却是流着泪摇头,“别问了,快跑,跟到山里,等他们走了再回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后门推女儿出去。
然而前门却被人砰地一声踢开了,一个脸上还有鞭痕的妇人,带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兵,指着屋子里头说:“就是这户人家,他们家被休回来的女儿今年十九岁,一手鞭子甩得呼呼响,老厉害了!”
紧接着,院门口就出现一个独眼的男人。
老妇人看到那男人,身子顿时紧绷,两眼暴突,愤慨的说:“卫长发,你,你冤枉我的女儿偷人,现在又想抓她去当兵,我告诉你,除非我老婆子死。”
原来这就是才把宁音休了的丈夫,这男人长得也太猥琐了。
黑瘦的跟驴一样,个子也不算高大,看来天启真的是没人了,就这样的货色也能当上将军,还衣锦还乡。
不,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衣锦还乡,而是手里的军中的兵都死得差不多了,回乡凑人头的。
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
卫长发看到宁音也愣了下,怎么也没办法把早几日那个哭哭啼啼一脸菜色的弃妇,和眼前容色清冷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带走!”不管什么情况,十四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妇人都归入他的帐下。
卫长发大发威风,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头兵上前捉拿宁音。
“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强行抓人充军,便是上了战场,不是逃兵就是叛徒,难怪你天天吃败战,连眼睛都打瞎了!”宁音冷笑着,无情的揭露事实。
卫长发怒不可遏,瞪着独眼,唰地一声抽出佩剑,“本将军这就让你知道败战的滋味。”
一个弃妇也敢在他的面前嚣张,现在就一剑捅死她,藐视军威,侮辱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