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河道总督面对盛誉的询问竟有片刻的失语。
“知府大人以为如何?”盛誉又转向安阳知府。
安阳知府心里感到强烈的恐惧。
小王爷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盛誉朝着安阳知府,拱了拱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府大人,还请秉公办案!”
他,是要自己作出选择吗?
可是云儿是他最爱的女儿呀。
安阳知府思忖片刻,忽地看着河道总督,一副英勇就义般的语气,说:“总督大人,我想起来了,这些衣料是我们安府的。下个月便是凌太妃寿辰,本官高价寻得凤纹云绸,本想献与太妃祝寿。不成想,小女无知给裁成了衣裳,都是本官教女无方,一切过错由本官承担!”
这么爽快!
河道总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阳知府却已经权衡好利弊,凌太妃可是当今皇帝和其胞弟七王爷盛誉的生母,而他一个三品的地方官员却要给深宫太妃准备寿礼,可见关系匪浅。
当然,他说这些也是为了和盛誉套近乎。
“盛公子,小女自从上次见过公子便痴心错付,是我没有管教好女儿。还请念在她年少无知,又未对颜小姐造成实质的伤害,多多包涵。”
安阳知府又郑重的补了几句。
宁音稍一想明白了,安阳知府这是用与凌太妃的交情来为安若云求情?
凌太妃?那在天启可是最尊贵的女人,她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哎呀,盛誉,看来,咱得向总督大人求求情,莫要将此事上报朝廷。下个月就是凌太妃的寿辰,知府大人还得带着安小姐云祝寿呢?若是落个僭越之罪,误了祝寿可不好交待。”宁音拉长音调,明则求情,暗则讽刺的说。
其他的颜家族人却似乎嗅到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过去了。宁音,新姑爷,就不要计较了!”
河道总督则一直留意着盛誉的神色,如果他说继续查,那他当然是乐意的。
但他若说不查,也不会唱这个反调。
“我是没什么可计较的,就看宁音的意思,毕竟安小姐要抢的是她男人。”盛誉一挑眉头,笑望着宁音,忽地有些痞气。
宁音眼角直抽,这货怎地突然换了画风,不走高冷范了。
“都来问我干嘛,我就是个商户女了,我只要顺顺利利的把这个婚礼给办了,其他的各位大人斟酌着办。天色不早了,各位怕是都饿坏了,若是不嫌弃就先吃饭吧,我去崔厨房上菜。”
宁音一溜烟跑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姓盛的,你要是轻饶了安若云,就休想进我颜家的门!
盛誉忽地耳朵没来由的一阵痒痒,好像有揪着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气。
“素闻总督大人铁面无私,相信总督大人一定不会偏袒,也相信知府大人能够大义灭亲,正所谓,惯子如杀子,您若真觉得安小姐错了,就该给她长点记性,不再犯同样的错!”
他眸色一凛,忽地对河道总督郑重的作了一个揖。
河道总督吓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一本正经的说:“食君之?,分君之忧,陛下爱民如子,我们作父母官的也要一视如仁。按天启律例,犯僭越之罪者,收缴僭越之物,罚银五百两,苦役三个月。”
“啊,爹!”安若云一听要做三个月苦役,万念俱灰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