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行掌柜还真有几分道行,短暂的震惊之后,也竖起眉毛,大义凛然的说:“我辛辛苦苦替你赶车,你竟然恩将仇报,要我赔你的钱,大夏天的太阳晒脱了皮,你怎不叫老天加个盖!”
哎哟喂,这是遇上硬茬了!
宁音不屑的笑笑,眸光好似不经意的扫过马行掌柜。
马行掌柜竟不知为何,后背陡地一凉,竟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惧。
不就是有两臭钱的爆发富,真当自己是得了朝廷青睐的天选之子。
马行掌柜这样一想,又有了底气。
“还真当自己是人上人,把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当伺候人的,你这生意我不做了,我不伺候了。”马行掌柜义正言辞,一副为了自身权益不畏权贵的凛然模样。
宁音无所谓的笑笑,“不做了最好,反正我也还没给钱,盛誉,把我们的东西捡起来,走!”
……马行掌柜这一下慌了,刚刚只顾着争口气,倒是忘了马车钱还没收。
现在马车毁了,瘦小的马也砸手里了,虽然加在一起值不了二百两白银,但也要五六十两,是普通人一年的花销呀!
这要是收不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不许走!”马行掌柜伸手将她拦住。
“是你说我的生意不做了,本小姐同意啦!”宁音两手一摊,一副我很大度的语气。
马行掌柜两眼一瞪,有些心虚的说:“我是说以后不做你的生意,但今天这个马车已经出了门,我们商铺就履行了交货义务,买家就必须给钱。就拿你们面馆,这面一上桌客人却说不要了,能不能行?”
有那卖面的伙计立马接话:“这肯定不行了,面都上桌了,吃不吃都不能再卖了。”
“还有你们家卖布的,这客人量好了尺寸,裁好了布,马上就要制成衣了,客人也说不要了,行不行?”
布行伙计点头,“就算能改成别的样式,也没原先值钱。”
得了众人的首肯,马行掌柜一拍手,掷地有声的继续说:“就是啊,咱们做生意的都知道,覆水难收,卖出去的货,就得收钱,对于那种说好了又不要的买家,就是不能纵容。”
“是,是,这马车也不是掌柜的故意摔坏的,这就是意外,已经出了铺子的门,就得买家负责。”
在马行掌柜的鼓动下,围观的商户都指责起宁音来。
宁音不得不佩服马行掌柜颠倒黑白的本事。
就这,果然是奸商!
宁音眸光一转,看着搭话的面店和布店的伙计,“是吗?那一碗三阳春面卖十两银子,一尺麻布卖一贯钱也要买家负责?你们就是这样坐地起价,店大欺客的。”
这话说的,他们店还怎么做生意。
两个伙计赶紧澄清。
面店伙计:“你这姑娘红口白牙说什么混话,我们一碗阳春面才卖五文钱。”
布店伙计:“我们一卷麻布都不需要一贯。”
宁音闻言,伸手怒指马行掌柜,“可是他一匹空车都拉不动的小马,一个一颠就散架的破车,再加几个过了季的垫子要收我二百两!”
“啊,二百两,这西疆贩来的大棕马也要不二百两呀。”
“这小马一看就是本地杂交的劣等马,平日里用来拉板车的。哪里要得二百两。”
“顶多就十两吧,加上那些也超不过五十两吧。”
围观的人多,有那懂马的七嘴八舌的道出行情。
宁音眯起眼睛,凉嗖嗖的看着马行掌柜,“原来你是以次充好啊,难怪刚刚连钱都顾不上收,迫不及待的要把马车赶到我家里。”
“……”马行掌柜的被扒个现形,恼羞成怒,“你,你知道我们马行是谁开的……”
“谁开的都是安阳城的商户,你以次充好就是在在坏安阳城商户的名声,下次让本小姐撞见就不只这点教训!”
宁音正义凛然的说着,从袖袋掏出个银锭子,“刚刚有人说这小马顶多十两,这十两算是买马钱,至于那些垃圾货,再给你五两当是清垃圾的工钱,拿了钱赶紧抱着这些垃圾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