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信号在林靠北的脑海中反复回响,像一段无法停止的节拍,敲击着他的神经。他一夜未眠,天亮时才合上眼,但那段电码很快就侵入了他的梦境。
“靠北,吃饭了!上学要迟到了!”
母亲赵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林靠北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他坐起身,身体的疲惫感很真实,但精神上的抽离感更加强烈。
他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父亲林建国已经出门上班,只有赵静一个人坐在桌边,正担忧地看着他。
“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赵静问。
“没事。”林靠北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根油条。
食物的温度传递到指尖,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他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
“在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你病了这么久,功课落下了不少,别有压力。”赵静絮絮叨叨地说着。
“知道了。”
一顿早饭在沉默中结束。林靠北背上书包,走到玄关换鞋。
“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随便。”林靠北没有回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他能想象到母亲失落的表情,但他无法回头去安慰她。他做不到。
东海市第一中学。
校门口人来人往,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去。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高中生活重叠。可他走在其中,却是一个异类。
“靠北!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林靠北转过头,看到白启正靠在校门口的公告栏上朝他挥手。白启旁边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叫王浩,也是他们以前一个班的。
林靠北走了过去。
“你小子总算出院了,再不来,学校都要给你办休学了。”王浩走上来,给了他一拳,力道不重。
“身体怎么样了?”白启问。
“医生说没问题了。”林靠北回答。
“那就好。”白启点点头,“走吧,快上课了。”
三个人并排走向教学楼。
“哎,我听说你失忆了?真的假的?”王浩凑过来,好奇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欠你五十块钱?”
“不记得了。”林靠北说。
“哈哈,那太好了!”王浩大笑起来,随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回头就还你。不过说真的,什么感觉?是不是看什么都新鲜?”
“还好。”
“你这人真没劲,生病了也还是老样子。”王浩撇撇嘴。
白启看了林靠北一眼,对王浩说:“行了,他大病初愈,你少说两句。”
走进教室,里面的喧闹声扑面而来。看到林靠北,不少同学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他的病情。
“林靠北,你终于回来了。”
“听说你昏迷了一个月,没事吧?”
“医生怎么说?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林靠北被围在中间,只能用“还好”“没事”“不知道”来应付。这些善意的关心,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应付不来。
幸好上课铃及时响起,人群散去,各自回到座位上。
林靠北的座位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白启就坐在他前面。
第一节课是契约兽理论。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秃的男老师走上讲台。他叫陈国栋,是这门课的老师,以严格出名。
“今天,我们讲一个契约兽理论中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概念,灵魂共鸣。”
陈国栋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了两个旋转的光球,它们之间有无数光丝连接。
“众所周知,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契约者。能否与契约兽签订契约,关键就在于灵魂共鸣。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一个独特的频率,契约兽也是一样。只有当两个灵魂的频率达成一致,或者高度兼容时,才能产生共鸣,建立连接。”
陈国栋用激光笔指着屏幕。
“这种共鸣,是一种玄奥的感应。有的人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契约兽时,会感到强烈的亲切感。有的人会听到特殊的呼唤。还有的人,会在精神层面看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画面。这些,都是灵魂共鸣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