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明天再去，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大晚上跑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先前吃了亏，此时覃亦程似是要讨回个彩头似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怼了回去：“反正也不是没干过，干一次和干一百次，有什么区别？”
解释无用，他已经懒得做无用的挣扎。
“你！”
顾笙笙忙偏头，观察着碧娜脸上的神色，覃亦程这话是对她说的，但怎么听都是为了刺激碧娜。
也不知碧娜是外国人的关系听不出这个干是什么意思，还是她不愿意和覃亦程起争执假装听不懂，脸上无波无澜的，让顾笙笙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桌子前，拿起装着喜帖的袋子，没有多说半个字，转身出门。
碧娜收回放在顾笙笙后背上的手，说：“妈妈，我也跟着去，大晚上他一个人到苏韵家敲门，要是让记者看见会很麻烦。”
“可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出去吹风着凉了！”
碧娜摇头笑道：“不碍事，在我们国家没有坐月子这个说法，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现在是夏天，外面暖得很，不会凉的，你放心吧。”
顾笙笙看着覃亦程关上大门，也有些着急，只好点头：“好，那你们快去快回。”
“嗯！”
得到顾笙笙的许可，碧娜衣服都没换就追了出去，正好碰上覃亦程开车离开车库，撒腿跑到车前，张开双臂做出拦截的姿势。
覃亦程猛然踩下刹车，明亮的车灯打在她的身上，照出了她身边漂浮的灰尘。
她知道覃亦程不敢撞她，心里也没多少恐惧，反倒是流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覃亦程心烦，一拧车灯开关，将近光灯切换成远光灯，明亮的光线刺得碧娜紧紧地闭上眼，眼皮子一片红亮。
伸手挡住光线，她往左边走去，打开副驾驶的门，跳上车。
“妈妈让我跟你一块去。”
还不待她坐稳，覃亦程猛踩油门，她险些栽倒，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暗淡的光线中，他的侧脸轮廓比月光还要阴冷。
“那是我妈。”
碧娜笑道：“我连孩子都给你生下来了，婚礼也快举行了，她是你妈，也是我妈，覃亦程，你现实一点吧。”
覃亦程说：“这孩子是给我生下来，还是给欧阳振生下来你心中有数，碧娜，覃家不是你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你既然敢踏进覃家大门，就要做好谎言被揭穿的准备，刚才我妈是怎么用苏韵的性命威胁我的，你可以作为参考，想一下你儿子身份被揭穿，你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覃亦程第一次和碧娜说那么长的一段话，没有温暖，充盈了让人恐惧的胁迫。
碧娜脸上浮现出几丝不自然，为了不让他看见，她立刻垂下眼睫，利用黑暗掩藏脸上的表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覃亦程，孩子是我拼了命给你生下来的，你不喜欢，也不能这么羞辱我。”
覃亦程没有继续拆穿她，将车子驶出覃家大门口，轻车熟路地朝他和苏韵的小蜗居开去。
“孩子是谁的你最清楚，碧娜，母凭子贵的日子，该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