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番茄鸡蛋面,是他唯一能做出来并且尝起来还不错的东西。
把面放在餐桌上,他张口喊了声苏韵的名字,缱绻在沙发上的人儿没有回应,他抬起头,苏韵正如同虾米一样弓着身子,把脸蛋埋进臂弯里,只露出半只眼睛和半张脸。
沙发旁暖暖的黄光落在她的脸上,昏暗的影子投射在地面,肖敬手中拿着筷子,心底里仿佛触电般绒绒的,柔柔的。
放下筷子,他蹑手蹑脚地朝沙发走去,蹲在苏韵面前,望着她的睡颜,听着她平稳的呼吸,那颗从来只容纳得下自己的心,似乎被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走进了苏韵的影子。
她的随传随到、她的舍命相救、她的关怀备至,在他漫长的三十年人生里,从来没有过。
每个人对他,或尊敬、或差遣、或爱慕、或威胁,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苏韵这么紧张他、帮助他,虽然苏韵并不是出于爱意,可他还是希望把这些继续下去,甚至更深入、更亲密。
左手食指不知不觉间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苏韵本就是睡眠极浅的人,这么一碰,倒是让她蹙着眉,动了动脑袋,把整张脸都从臂弯中挪了出来。
绛红绯唇在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格外温暖,肖敬一时看得竟有些魔怔了,本能地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
唇瓣贴合之前,敏锐的苏韵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肖敬的脸就在几厘米外的地方,吓得她手脚并用地推开他,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抱紧了抱枕,满目警惕。
“肖敬,你在干什么?!”
肖敬的靠近是本能性的,而非故意的,就连他自己也魔怔了,苏韵这么一推,才回过神来。
睫毛颤了颤,很快他就平复心情,镇定地说:“喊你起来吃东西,你睡得可真沉,喊了好久也没醒,我只能过来推你了。”
闻言苏韵望向餐桌,果真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面条。
原来是自己狗咬吕洞宾了。
放下抱枕,她略微尴尬地笑笑,站起身问:“你吃过了?怎么只有一盘?”
肖敬也站起身来,回答:“我需要管理身材,晚上九点后不进食。”
明星在食物上的苛刻苏韵不敢苟同,睡了一觉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的,也不管肖敬了,洗漱了番便走到餐桌前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肖敬做的面远不如覃亦程做的好吃,是很平常的“妈妈的面”。
“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可以吗?要是不行,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他懂得进退,苏韵是个慢热的人,一下子太激进,只会让苏韵反感,想要打动她,需要做好万里长征细水长流的准备。
苏韵头也没抬:“没问题,路上小心。”
“好,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随传随到,慢点吃,我先走了。”
“嗯。”
没有被留下,肖敬有些不忿,但还是乖乖地走到玄关处换鞋。
关上鞋柜,抬头望了眼,玄关处立着一个酒架,酒架上面,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覃亦程和苏韵笑靥如花的拥抱。
透过酒架瞥向吃得正香的苏韵,他讥讽地冷笑了声,伸手把相框盖下,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