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忽略掉梁晓静想表达的重点，套上睡裙后侧过脸问覃亦程：“所以刚才是你打电话让她来的？”
覃亦程瞥了眼花痴状的梁晓静，看见她脚边的碎布，泼墨一凛。
“梁小姐，我有话要和苏韵说，你……”
言下之意是逐客令了。
梁晓静脑袋灵光，看了眼睫毛还挂着泪珠的苏韵，立刻跳起来。
“哦对，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覃少，我们小苏子就交给你啦！”
她欢脱地说道，然后往覃亦程靠近一步，用着苏韵也能听得见的音量说：“好好安慰一下小苏子，刚才肯定给吓坏了，还有，春宵一刻值千金，苏凌峰都给你们做好气氛了，不要浪费！”
说完便用家长似的态度，煞有其事地拍拍覃亦程的肩膀，冲两人眨眨眼，下一秒就消失得没了影子。
听见关门的声音，苏韵再次领略到什么叫交友不慎。
覃亦程没有急着安慰苏韵，而是给她斟了杯开水，递给她。
接过开水，苏韵喝了一大口。
微热的水划过口腔，流进胃里，苏凌峰带给她的恐惧这才完全平复下来，心情如同这杯水一样，平静无澜。
她往旁边挪了挪，赤着的脚放到地上。
覃亦程坐在她的身边，把水杯放在桌面上。
他望着纯白的杯子，嘴里说：“刚才没有直接冲出来救你，对不起。”
对不起？
苏韵不解地看向他，如果不是他让梁晓静及时赶到，现在的她恐怕已经成为了苏凌峰的点心。
她知道覃亦程不直接冲出来，是因为她不希望苏家人利用她靠近覃亦程，害怕她生气，所以才忍着没有出现。
他是尊重她的选择。
就像她被苏家人欺负一样，他没有直接帮她。
她刚想开口，却发现覃亦程的脸很是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看上去也有些黯然。
难道是感冒加重了？
没等她开口，覃亦程冷冷地说：“苏韵，刚才你是想用身体，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吗？”
这种冷，不是面对黑衣男子那种冷血无情，而是伴着一种失望、一种悲凉。
如同冬日的寒风，冷得刺进骨子里。
“我……”
苏韵哑口无言。
她说不出话的样子，覃亦程便明白自己猜对了。
一瞬间，羞愤、狂怒、耻辱、不堪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脑袋，最终变成一腔怒火。
他激动地摁住苏韵的双肩，瞪大一双泼墨，暴怒地看着她。
“苏韵，为什么苏凌峰可以，我不可以？！你有那么讨厌我吗？比起苏凌峰，难道我就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刚才苏凌峰对她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想象到苏韵最终妥协地松开手，躺在沙发上等苏凌峰宠幸的样子。
让他恨不得手撕苏凌峰。
肩膀上的双手烫得惊人，苏韵不顾肩上的疼痛，将手摸上了覃亦程的脑袋。
“覃亦程，你发烧了！”
覃亦程恼怒地拍掉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狠戾地说：“苏凌峰能给你的，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