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程顺着苏韵的视线望过去,眼内所见除了几盏昏黄的灯光,还有在春风中摇曳的槐树,便是几幢楼房的黑影。
附近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人气,像是繁华的易城里,被切掉的阑尾。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里是贫民窟。
苏韵住在这?
没等他消化完这件事,苏韵便径直穿过宽敞但没有一辆车的废弃公路,轻车熟路地扎进一片漆黑里。
一只受惊的小野猫从她的脚上蹿过,然后扎进了旁边的草丛。
忽然有白色的光线打在了她面前的青石板上,很快身后的人就追了上来,手机开着闪光灯,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她拥入了怀里。
覃亦程美曰其名道:“苏小姐,我抱着你,可别摔了。”
肩上的咸猪手很暖,但她还是像昨晚那样,不由分说地推开他。
“再动手动脚,我让你断子绝孙。”
覃亦程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这么狠?”
他没有再碰苏韵,只是跟在她的身边。
倒不是怕她,只是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四周大多数都是废弃的楼房,其中不乏明清时期的小洋房,上面住着一群乌鸦,总会扑腾着翅膀飞过。
七拐八弯地走过几条巷子,苏韵在一幢散发着鹅黄色灯光的五层宿舍楼前停下脚步。
楼梯是很古老的水泥墙,没有瓷片,只有无数日晒雨淋后留下的水痕。
楼里十分昏暗,每层楼都是一条长廊,外侧是扶栏,内侧则是屋子,一层楼共住着五户人家。
只有二楼和三楼有灯光亮着,四楼以上,就是一片漆黑。
“你记得回去的路?”
苏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