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梦鸢竟借着酒劲突然起舞。
舞步渐疾,银铃声也愈发清亮。
她时而踮脚旋转,衣袍下摆如蝶翼展开,露出的脚踝线条纤细,银铃在月下划出细碎的光弧。
时而俯身轻旋,指尖拂过廊下盛开的晚香玉,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腹,随动作滴落时。
月光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影,眼底似蒙着一层醉意的雾,却在转眸间,闪过一丝如寒星般的锐利。
殿内众人皆是看呆了。
大皇子赵博的手指不自觉攥紧,只觉得那绝色美得令人窒息。
目光黏在她舞动时微露的腰肢上,那截雪色肌肤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比殿内的琉璃盏还要夺目。
“二弟,听说你邀请了镇北王过府赴宴,皇兄也来凑个热闹,不会打扰你们吧?”大皇子赵博面带微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挑衅。
三皇子赵轩也跟着笑道:
“二哥,你可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叫上小弟?镇北王可是我们大乾的功臣,我们做皇子的,理应好好招待。”
梦鸢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看着三位皇子,这顿晚宴她吃喝得很尽兴,便兴致大发试着学台上的舞女舞了一曲。
银铃声戛然而止,梦鸢旋身收势,玄色衣袍如蝶翼般缓缓垂落,遮住了方才舞动时微露的雪色腰肢。
她抬手拭去颊边因舞步生出的薄汗,指尖划过绯红的脸颊,眼底那层醉意的雾尚未散去,却径直朝着府外走去,一副要离去的样子。
大皇子赵博往前踏出一步,挡住了梦鸢,锦袍上绣着的金龙在月光下泛着暗光,他脸上堆着温和的笑,目光却缠在梦鸢身上:
“镇北王这舞,真是惊鸿一瞥,让本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只是这舞才刚毕,王上就要走?不如再留片刻,让二弟备些醒酒汤,也好解解乏。”
二皇子赵奕神情仍旧有些发愣,方才梦鸢那看似随意的舞步,属实令人痴迷无比。
虽然跳得非常业余,不如舞女们专业,但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和婀娜身段属实让人迷醉不已。
他也跟着附和,想做挽留:
“是啊,镇北王,宴席还未散,你若此刻离去,倒显得本王招待不周了。”
三皇子赵轩摇着折扇,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镇北王莫不是嫌弃我们兄弟三人扰了你的雅兴?若是如此,我们这就告辞,只留二皇兄陪你便是。”
他这话看似退让,实则是将了梦鸢一军,若她真留赵奕一人,反倒落了话柄。
梦鸢却像是没听见三人的话,她低头理了理滑落的衣袍领口,玉足上的银铃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随后,她径直绕过三位皇子,脚步依旧带着几分酒后的踉跄,却每一步都踩得坚定,朝着府外走去。
赵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赵奕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赵轩手中的折扇也停了下来,眼底的玩味变成了诧异。
这镇北王,竟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镇北王!”赵奕忍不住喝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你可知你这态度,是对皇室的不敬?”
梦鸢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过头,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疏离,又似有若无地透着几分嘲讽:
“本王醉了,脑子糊涂,分不清谁是皇室,谁是宾客。若是失了礼,还望殿下们海涵。”
说完,她便转回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二皇子府。
府外的马车早已等候,侍卫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搀扶。
梦鸢借力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眼底的醉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方才那番做派,既是做给三位皇子看,也是做给暗处那些窥探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