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吆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名穿着灰布褂子的小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红盖头，眼神里带着敬畏和好奇。
梦鸢深吸一口气，任由那方刺目的红布遮住了视线。
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应该是铺了妖兽的皮毛。
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能听到妖们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老祖宗要娶的人？啧啧……这身段可比某些王朝的公主还要好看。”
“听说这人族女子能完美吸收真龙内丹呢！与她诞下的龙族子嗣，资质肯定不凡，甚至都有可能达到老祖宗的境界！”
“要是真能生下资质出众的小真龙，咱们万妖窟未来肯定会将其他六大妖地踩在脚下！”
梦鸢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些妖魔，显然这些妖魔们一个个都把她当成了生育工具。
红盖头被妖轻轻扶着，引她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贪婪，有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恶意。
“一拜天地。”
身旁传来真龙低沉的嗓音，带着真龙特有的威压。
这真龙是敖轩的玄孙，负责操持拜堂仪式。
这股威压在服用了多颗真龙内丹的梦鸢面前并无作用。
相反的，梦鸢感到如沐春风。
梦鸢僵硬地跟着弯腰，红盖头的边缘扫过地面，沾了些冰凉的液体，不知是酒水还是别的什么。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并没有妖，而是摆着俩把空椅子。
敖轩的直系子嗣早就死绝了，这一拜，竟像是拜给这万妖窟的万载光阴。
“夫妻对拜。”
梦鸢的腰弯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夏娜的气息，就在附近！
而且看起来蠢蠢欲动！
那是一缕微弱却灼热的火苗，像黑暗里的星子，在她的识海里轻轻跳动。
梦鸢不仅感觉一阵头大，夏娜怎么这么不听话，她不是沟通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吗？
可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敖轩。
“娘子，莫不是害羞了？”他看着那红盖头下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蛋，声音里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
很近，就在耳边，红盖头下的梦鸢也能感受到那股目光，看得梦鸢浑身一僵。
她能感觉到敖轩的气息，如同深海般浩瀚，带着龙族特有的霸道。
而在他身后，苏九媚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哀千愁的气息则像毒蛇，盘踞在角落，随时可能扑上来。
不能冲动。
她强迫自己弯下腰，与敖轩完成了这一拜。
“礼成！”
随着司仪妖的高喝，敖轩忽然抬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刹那间，满堂的喧嚣都静了一瞬。
梦鸢微微抬眼，撞进无数双或妖异或狰狞的眸子里。
她的银发在红嫁衣的映衬下，泛着月光般的光泽，脸颊莹白如玉，龙角藏在发丝间，只露出一点剔透的弧度。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意，却又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嘶！”有小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也太好看了吧？”
“难怪老祖宗要娶她，这体质，这气息，这容貌……”
苏九媚忽然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却让梦鸢脊背发凉。
“敖轩哥哥，你可真是好福气，这样的可人儿，别说你动心，连我都要动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