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明白……”
裴靳西如实附和,那语气,那态度,简直就是乖儿子典范。
他接着道:“身为裴家子孙,我明白自己的使命,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裴家声誉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嗯。”
裴誉应了一声。
只要裴靳西有这个觉悟,就好。
裴誉的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一点,一口气也要顺下来了。
“不过……”
岂料,裴靳西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个转折,“男人想要成就大业,凭的应该是自己的能力和魄力,靠女人算怎么回事儿?”
裴誉:“……”
裴靳西:“我可以凭自己就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婚姻?余生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捆绑在一起生活,我不会那么窝囊,更不会因此委屈自己。”
裴誉:“………”
不好!
还没完全顺下去的那口气,一下子又堵住了肺管子。
憋得要爆炸,却又无言以对。
裴靳西继续道:“还有……爸,裴家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但您现在正值壮年,而且家中还有弟弟妹妹,我相信他们也会为裴家出一份力的。”
裴誉的呼吸沉了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靳西道:“就是……我虽然是长兄,但不是家中唯一的意思,并且作为您的长子,我已经长大,不需要您再操心了,您可以将更多的关注放到弟弟妹妹身上,他们……”
裴誉是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暴脾气。
他的急性子,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不用再说了。”
他打断了裴靳西的话,暴躁的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亲事,不想跟冯思媛进一步发展是不是?”
裴靳西:“是。”
“你……”
裴誉气极了,这次是直接被戳中了肺管子,却又无可奈何。
要是裴靳西无礼嚣张,还可以治他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可他偏偏态度诚恳,从头到尾没流露出一点脾气,甚至连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裴誉想听,他还可以继续毕恭毕敬的说下去。
面对他的父亲。
什么是礼貌,他懂!
而且,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道理。
本来作为父亲的裴誉,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面对自己的儿子,只要掌握他的经济命脉,就相当于拿捏住他的傲气。
一句话下来,身为儿子只有服从的份儿。
裴靳西却是个例外!
裴誉甚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并非家中独子,大可不必将‘继承家业’的重担全部都压在他身上。
裴家家大业大,他却没什么兴趣。
他已经羽翼丰满,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依靠过。
他自小就有主见,从出国念书开始,就一路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毕业后留在M国创业,大家都以为他的成功多多少少依赖于裴家给他提供的资金或者人脉。
而事实上……
裴誉最清楚了,什么都没有。
在裴靳西大学毕业那年,他们父子俩就谈过一次。
裴誉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他能回来,进入自家的公司历练,裴靳西第一时间拒绝了,表示希望自己在外面闯**。
那个时候,裴誉尊重他的意思。
心想着,年轻人让他在外面受一下挫折也好。
只有亲自经历了失败,才会明白家里能给他提供的条件有多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