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童婳的第二十九天,裴靳西秘密回到了海城。
十月底,正巧童婳二十三岁生日也到了。
童婳从小到大,几乎每一年的生日都是一场盛宴,虽然自从十八岁之后就比较低调了,但依然满满的仪式感。
因为,以前有童远中在。
而现在……
幸好,丁琰琰特地从京城回来了。
幸好,还有蒋阿姨和童千硕。
虽然只是几个人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餐,但好歹还有人陪在她身边,总算不是一个人。
当晚,丁琰琰留宿在九溪山。
两人窝在三楼起居室的地毯上,明明是丁琰琰提议的喝酒,无奈她的酒量太渣,才一杯下肚就伤感起来。
“姐……”
丁琰琰挽着童婳的手臂,靠着童婳的肩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姐,你永远是我亲姐,我现在就觉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
童婳不言,只是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谁说不是呢?
哦,其实她还有个童千硕……以前老觉得这小屁孩儿就是她顺畅的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可现在……居然庆幸幸亏还有这么一个人……
“姐……”
“嗯。”
“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姑姑她为什么要这样?姑父他到哪里去了?就连灵灵姐也……她也不跟我们玩了……”
“……”
“明明都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什么都变了……”
“……”
“姐,姐夫……他真的走了啊?呜呜……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呢?我以前总觉得……他看着你的时候,我觉得他肯定可喜欢可喜欢你了,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呢呜呜呜……”
“……”
童婳蓦地一僵!
她本来还以为安安静静的听丁琰琰或抱怨或吐槽,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就击中她内心脆弱的防线。
是啊!
她也想问……
他怎么舍得离开她?
他怎么舍得她难过?
她费尽心思筑起的防线,刹那间就溃不成军。
她向来都是要强的个性,从不轻易在人前展现自己的狼狈,所以罗莉堵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还坚强的很。
如今,在她熟悉且信任的丁琰琰面前,在酒精的麻痹下。
那些被她刻意隐藏的脆弱,毕露无遗。
最后,两个人都喝多了。
深秋的凉风,轻轻的拂过窗帘,时不时的飘出来一两句对话……
童婳:“……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个狗男人……”
丁琰琰:“好,不提狗男人!渣男!我以后再也不说他帅了……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渣!”
童婳:“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丁琰琰:“……”
童婳:“狗男人都善变!我以为……他不会离婚的!我以为他会回来呜呜……他还不回来,我再也不原谅他了呜呜……”
夜,深了。
混合着酒精味的空气,沉默,静谧。
当已经喝空了的酒瓶倒在地毯上,当两个人东倒西歪的卧倒在沙发上,一个人才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的身影被玄关的灯拉成长长的直线,倒映在童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