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昌抱着头，竭力嘶吼着。
他的眸底，几乎被越来越浓的痛苦所淹没。
“不是！”
他斩钉截铁的，对于裴靳西的指控，用尽全力在否认。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对秦川能没有感情吗？他是我看着出生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曾一度把他当成我能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
对于秦永昌的话，裴靳西不予置否。
可，他心底却是不认同的。
至少，在他顶替了‘秦川’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没有从秦永昌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所谓感情。
秦永昌对秦川，就只有威胁和逼迫。
充其量，再多加一个利用！
秦永昌却口口声声的在说什么感情，简直可笑。
他冷嗤一声，并不太明显的嘲讽模样还是落入秦永昌的眼里。
秦永昌问道：“你笑什么？你不信！”
裴靳西面无表情的反问：“你自己信吗？”
“呵……”
秦永昌亦冷笑一声，他忽然放低了音量，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是，你不信也正常，这一年复一年的，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那些过往，如今再去追忆已无意义。
然而……
毕竟事关自己的生母，哪怕是为了秦川这些年所受的苦，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裴靳西还是想探究个清楚。
裴奶奶只是叙述了来龙去脉，但毕竟是局外人。
有些事儿，真相只在秦永昌这里！
裴靳西看着秦永昌似乎冷静了一些，这才问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和我母亲……还有秦川，他为什么会被你藏在手里？”
秦永昌低头沉默着。
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名正言顺的吐露那些往事儿。
“看样子你对当年的事情做过功课，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母亲，她当年并不愿意嫁给你父亲，可是所有人都在逼她，尤其是你那个外公，他当初甚至还用我的安危来威胁你母亲必须嫁入裴家，也是……京城梅家，想要对付我一个来自穷乡僻壤且没有任何背景的读书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
裴靳西怔了怔！
他知道梅若兰是被逼的，却不知道是如何被逼的。
如今从秦永昌口中得到了证实，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逼来逼去，还不都是那些老掉牙的套路嘛！
秦永昌又道：“你母亲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嫁了！可她对你父亲没有感情，也不是什么感情都可以培养的，更何况……你父亲的野心都在扩展他的商业版图上，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回家，他只想要一个身份学识样貌都拿得出手的女人，你母亲对他而言就是个摆设，或者说……只能当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他很满意你母亲，但是根本不是真的爱她……”
裴靳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