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这么晚还打电话?
她的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撞得七零八散。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秦川最后喘着气,凝视着已经在他怀里睡着过去的人儿,正想要抱她去浴室里再洗洗,已经停了一小会儿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唯恐将童婳吵醒了,秦川赶紧从**起来去找手机。
是他的手机在响。
秦永昌!
秦川拧着眉,J情还没完全从他身上降温,整个身体却蓦地被一股寒气包围了。
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秦永昌已经连续给他打了五次电话,如果他不接的话,今晚看来是难以安宁了。
他只能接通了,“喂……”
他坐定在床边,漫不经心的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大约三十秒后,才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
秦川扭头看着已经熟睡的童婳,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他这才起床,穿衣离开。
秦永昌住在郊区,秦川从九溪山开车过去,即使深夜不堵车,也花费了一个小时才见到了秦永昌。
秦永昌一个人独居,陈旧的屋子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都快凌晨两点了,他居然还在画室里画画。
秦川无心欣赏,开门见山,“这么晚了,非要我亲自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儿?”
秦永昌正在画一幅素描人像,整个头部都已经跃然纸上了,只有眼部的位置还需要再添置一些笔墨。
他的注意力全在画上,头也不抬的道:“我要是不找你,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点位置了?”
秦川冷嗤,“那得先问问你,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父亲?”
一人一句,温温淡淡,却剑拔弩张。
秦永昌不再言语,他专注的耗时两分钟左右,终于将眼部完成了。
画中的男人,其实就是秦永昌自己。
明明是柔和的五官,明明是慈祥的眉目,但是凛冽的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戾气,让人看在眼里都不由自主瘆得慌。
秦川说道:“没事儿的话我走了。”
秦永昌依然头也不抬,道:“把桌上的东西带走。”
秦川顿了一下,朝身旁的桌子看去,除了一些作画工具之外,唯一突兀的就是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小瓶子。
纯白的瓶身,没有任何标签。
秦川纳闷,“这是什么?”
秦永昌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依然是温和的语气,却说着狠毒的话,“我这段时间想了想,你之前说的话也有道理……童远中现在才四十多,哪怕你取得了他的信任,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将远中集团的权力下放到你手上……”
秦川:“………”
他的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他就知道,秦永昌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剩下的另一半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秦永昌接着道:“这事情好办啊!他目前还硬朗,那咱们就给他的身体制造一些问题不就行了嘛!等到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到时候……他身边能指望的人不就是你这个亲女婿了嘛……”
秦川敛下眼睑,眼底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