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小姐大了，都不爱听嬷嬷唠叨喽。”
一句话勾起了沈凝儿无数的心酸，近一年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哪次没有她们几人相陪。
环住杜嬷嬷的臂弯，沈凝儿撒娇道，“嬷嬷在凝儿心中最重要了。只是有些事，萧煜查起来比咱们方便的多。况且，凝儿已经和萧煜约好，我俩只是幼年时的同伴。”
杜嬷嬷不大相信她的话，毕竟她为了萧煜伤怀了那么久，怎能说忘便忘！
沈凝儿也不解释，一手牵着一人进了厨房。厨房不大，三人挤作一团，却笑意直达眼底。真好！人又全了！
绿环和春水前后脚赶了回来。几个小丫头经过四个多月的分别，又抱头痛哭了一场。等临近熄灯，春水才披了件长袍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和萧公子说好了，若是有了消息，就让元宝通知奴婢。”
沈凝儿倚在床头定定的望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春水出神。傍晚吃过饭后，杜嬷嬷特意提起阿文和春水的婚事。
春水马上及笈，阿文也满了十六。杜嬷嬷的意思是让他俩先订婚，等卖了府，独立出去再给他俩办婚事。
沈凝儿没有当场答应杜嬷嬷的提议。在她眼里，不管是谁，婚姻都该自主。她不愿意让那个陪她吃苦受累的小丫头受到一点委屈。
春水见她发呆，便在她面前摇了摇手。“小姐，您怎么了？”
沈凝儿淡淡回神，“春水，今天杜嬷嬷和我提起你了！”
春水不解，“提奴婢做甚？”
“杜嬷嬷想把你和阿文的婚事定下来。现在府中正是多事之秋，你的婚事定下来，他们一家才能心安。”
春水听罢，白皙的小脸上染满了红晕，“小姐都未嫁，怎有奴婢先嫁之理！奴婢不嫁，要一生一世守着小姐。”
虽这话有极大的水份，沈凝儿心头还是一暖。“傻丫头，每个人的姻缘是注定的。有的人早，有的人晚。我不介意你早点定亲，反正去哪儿，我都会带着你们几个。关键是阿文是不是那个能让你托付一辈子的人？”
春水垂下头，迟疑了很久。沈凝儿心渐渐冷了下去，“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没有！”春水连忙摇手否定道。
沈凝儿表情变得严肃异常，“春水，小姐希望你的夫君此生只爱你一个，绝无第二个女人。你明白吗？”
春水点了点头，表情更阴晴不定，“阿文很好，可他……”
“他怎样？”
春水“噗通”一声跪到沈凝儿面前，语气却说不出的委屈。
“不瞒小姐，您刚离开的那个月，奴婢整日昏昏沉沉的。阿文经常过来看奴婢，奴婢很感激。可是有一次，奴婢去打水时，路过假山附近，竟看到……”
似乎极度伤心，春水垂着头低低呜咽起来。
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否则春水绝不会感到如此伤心。
她将春水扶了起来，小声宽慰道，“莫怕！一切有小姐做主！即便是杜嬷嬷也莫想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