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死了,被她亲手挑选的下人活活打死的,尸体好像从血缸中泡过一般。据说她死时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沈雪儿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只向沈凝儿行过礼,然后抱着刚满一岁的弟弟回了临芳苑。
沈清流被沈凝儿和柳媚儿这么一折腾,本来还有半年的寿命,也不过几日光景。
沈老夫人听闻自己的儿子竟然活不过三日,一口气没上来哭晕了过去。
沈府的大权,就这么不废吹灰之力又回到了沈凝儿的手里。
沈清流临死前,她又去了趟随心院。整个随心院空空寂寂的,寒风一过,冷的瘆人。
司官披了件羊皮斗篷瑟瑟的缩在门外,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行礼,“我父亲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问话,司官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回二小姐,老爷现在喝水都困难,怕是……”
撩开厚重的门帘,除了恶臭,还有浓烈的中药味直灌鼻腔。瘦的脱了人形的沈清流直挺挺的躺在**,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拉了把椅子坐到他的床头,沈凝儿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向风光的沈大人,竟也有今天,是不是特别难受!”
听到了她带有讥讽的笑声,沈清流缓缓睁开了混浊的双眼。
出人意料的,她抽出一条素色丝巾在他眼角擦了擦,“我手里的手帕是沈凝儿死前一直揣在胸口的。后来问过春水,才知道这竟是你送给她的。”微微叹了口气,“或许她一直想不通,明明都是你和季凌云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你们要对她如此。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下毒手,季凌云冷眼旁观着你所做的一切。你们两个还真是配呢!”
沈凝儿眸底闪过一片刺骨的冰冷,“现在,她死了。你也快死了。正好去阴间好好向她谢罪吧!”
“你……”
沈清流仿佛用尽了周身力气,才挤出这个你字。沈凝儿知道他的意思,不过是想把沈府托付给她。可惜,她不是沈凝儿,对这里没有半分感情。
“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惦记活人干什么?怎么样都能活下去。实在不行把这个诺大的沈府卖了,换个三进的小院子,余下的银钱一样可以好好活着。”
“不……”
“不要?想让我帮你看住诺大的家业?”
见沈清流勉强的点了点头。
沈凝儿突然纵声大笑,“我凭什么帮你看着?别忘了,这里没一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忘了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了买家,等你咽气,他就上门。”
“毒,毒……”
“想说我是毒女?比起你们对沈凝儿做的,这算得了什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沈大人,您时日不多,该见谁就见谁吧。”说完,便冷漠的转身,撩帘离开。
当夜,沈清流便一口痰没上来,死了。沈老夫人听到这个噩耗后,一头栽倒了**。
沈凝儿给她找了最好的大夫,还是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
作为沈府唯一的嫡女,沈凝儿主持了沈清流的葬礼。
葬礼办的很隆重,邀请了沈清流曾经的故交好友。虽然最终只来了寥寥几个,面子上也算过得去了。
林沐然没来,只是命罗左送了些钱财衣帛。早就想抽个时间找他问问林沐然的情况,谁知一回来破事连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