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不敢造次,也明白刚才那丫鬟的表现已经将他彻底出卖了。这几个月,柳媚儿是明里暗里的收买他,虽不至于成为柳媚儿的走狗,这昧着良心的事可没少做!
如今本该已死的沈凝儿突然回来,怕是沈府又该乱了。他知道沈凝儿的手段,也知道柳媚儿的歹毒。
白管家不想掺合他二人之间的争斗,便恭敬的福了福身,“回二小姐,老奴现在虽挂着管家名号,在府里却无半点实权。府里的下人几乎都是柳姨娘买进的,没一个听老奴的话。”
白管家的话虚虚实实,以为沈凝儿能被他蒙骗过关,却不料沈凝儿突然开口道,“既然白管家占着茅坑不拉屎,这管家就别做了。一会儿本小姐就去禀报父亲,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没想到沈凝儿一言不合就将他赶出了沈府,沈府虽不如沈清流做刺史时风光,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油水还是能捞到的。白管家不甘心,只得面上应承着,准备再想办法。
见他朝柳媚儿的院子跑去,露出一丝冷笑。
从临芳苑到随心院,沈凝儿没有再遇见一个下人。空旷的院落和九个月前的热闹喧哗简直物是人非。
推开随心院的大门,除了司官一个多余的下人也没有。司官揉了揉乌青的双眼,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二小姐,是您吗?您真的还活着?”
沈凝儿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整个沈府的人都认为她死了,便问司官,“我当然还活着,可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已经死了呢?”
司官哭丧着脸,浓郁的悲哀不加丝毫掩饰。“是林监察派人出来说得。说您中了大小姐的断肠散已经气绝身亡。绿环不信,可是林监察死活不让她见您。后来动了手,绿环是被人打晕后抬回来的。府里从那开始便流传出您已经殁了的消息。”
沈凝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源头出自林沐然。对了司官,我爹他怎么样了?”
听她提起沈清流,司官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老爷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宁。眼睛不好了,瘦的也吓人,小姐您进去看看吧!”
沈凝儿虽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再见到沈清流时,还是被他的模样吓得不轻。
曾经乌黑的头发,现在花白一片。健壮的身体此时比骷髅不过多了层皮。眼窝深深的凹了进去,眼圈浓重的阴影,一看便知睡眠极度不好。
“谁呀?”沈清流嘶哑破碎的声音,听着她耳朵一麻,人本能的有些有些害怕。
蜷缩在软榻上的沈清流已经分辩出来人非伺候的司官,混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希冀,“是,云儿吗?”
或许他一直期盼着和等待着季凌云回心转意,可惜,覆水如何能收?
沈凝儿走近了几步,一股呛人的臭味从沈清流身上飘了过来。她掩住口鼻,在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沈大人,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沈清流干瘪的身子微微紧绷,“你是沈凝儿?”
沈凝儿淡漠的笑了笑,“沈大人果然还记得我!”
“呵呵!”沈清流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你娘已经和我和离,她终于可以去找那个等了她十九年的男人。你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