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经问出，她便傻了。怎么忘了这是古代，是一个女子需要绝对矜持的地方。
即便你心里喜欢那个男子，也要装上一装。抛个手帕，掉个簪子什么的。若男子同样有意，两人便借还东西之便，眉目传情。
沈凝儿尴尬的捂着羞红的脸颊，恨不得生出条地缝儿让她钻进去。
她不敢看萧煜的表情，不能听萧煜的声音。明知道结果，却依然傻到横冲直撞，这天底下的蠢人也就是她了。
萧煜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白皙如雪的脸颊两边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天边的云霞，灿烂耀眼。
“凝儿，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愿意听一个故事。”
故事？沈凝儿心头微动，萧煜的声音低哑却充满了质感，隐约透着常人无法体会到的悲伤。
她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故事表示期待。
“二十年前，在一个暴风雨之夜，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男孩出生。男孩出生后不久，母亲便中毒身亡。因为胎里中了剧毒，他的身体一直非常孱弱……”
萧煜平淡的讲述着故事中的男孩如何以常人不能承受的耐力和决心与剧毒抗争，还练得一身好功夫。只是仇人势力太大，为了报仇他不得不韬光养晦，一点点瓦解对方的势力。而幼年时曾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美丽女孩，成了他这些年唯一的一抹亮色。
“凝儿，男孩的仇人强大的难以想象，他又深重剧毒，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他本想将自己的感情永远埋在心底，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她对别的男人笑魇如花。凝儿，你说他是不是太坏了，明知道自己会命不久矣，却仍想留住那丝温暖。”
听他平淡无奇的叙述，沈凝儿心潮翻涌。她不知道他竟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和苦难，更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压力，自己却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对他的怨怼之中。
“萧煜～”泪眼婆娑。
他淡淡浅笑，“又怎么哭了，难道还是风太紧了？”
“你……”
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这个借口，她羞愧的低下头。
目光平静的望着她修长的脖颈，心潮却始终无法平静。“凝儿，若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必将困难重重，甚至随时可能丧命。若你想要平静的生活，高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萧煜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他紧紧的抓住她表情中的每一丝波动，既期待惊喜，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是每个女子愿意接受血雨腥风的江湖生涯。或许在他们心中，安逸、平静、恩爱才是一生所求。
梦想中的江湖就在眼前，而对面的这个男子也是她一直深深眷恋的。可为何想答应萧煜的请求时，胸口总会隐隐作痛？
和高升几个月相处的时光渐渐浮现脑海，曾经的辛苦此时想来却是那般甘甜。他无赖的模样，傲娇的表情，噎死人不偿命的毒舌，每一点仿佛天生为她制定。是那般的契合与美妙。
表情由迟疑渐渐变得神往，萧煜的心头的希冀却一点点的冷却下去。
他终究是来迟了吗？在她倾慕那个时刻，将她远远的推开。待到醒悟十分，他已有了想相伴一生的人。
冰凉的水痕滑落嘴角，他竟哭了。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窘迫，他起身，背转。
“你的决定，我知道了。你胸口的玉佩是我当年对你的承诺，现在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