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美目紧锁,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她打量大夫两眼,勉强勾动唇角上前,隔着小方几,坐在大夫身旁。
她娇媚地整理两下耳边碎发,微侧过头,望向大夫:“瞧您这话说的,只有我在王爷身边不暴露,黄家大仇才能得报。你的身份才不会被人察觉。”
“说到底,我担心我自己,就是担心你啊。”
大夫冷嗤,将自己的医药箱放在桌上,顺势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沐安:“主子说了,请郡主按照信上的法子做。”
沐安打开信封,才肯了几眼,顿时眉头皱成川字。
啪--
沐安将信拍在桌上,目光阴沉,登时看向大夫,声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些许:“你家主子这是疯了吧?不成!绝对不成!”
大夫微眯双眼,饶有兴致的目光在沐安的身上游走一圈。
最后,他单手按住那封信,一点点往自己面前拖。
大夫顺带着冷声道:“郡主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不过,我可提醒郡主一句,你家相公定罪之后,不少人都在找你呢。郡主仔细想想,放眼整个朝堂,除了主子,还有谁能保护得了你?”
“我……”沐安紧咬红唇,双眼圆睁,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捏紧几分,“你们可不要忘了,我和摄政王的关系。”
大夫丝毫不吃这一套。
他非但不理会沐安的话,反而还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是吗?那郡主来阳城这么多日,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是一直住在这间小屋子里?”
言毕,大夫站起身,将医药箱收拾好,背在肩上。
他双指掐着信封,缓慢递到沐安面前:“反正我的信已经送到了,至于到底要不要按照主子说得做,是郡主的决定。若是郡主想要拒绝主子,那只管自己回信就是了。”
大夫毫不客气,双指一松,信轻飘飘地落在沐安的膝盖上。
随即,他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夫别过头,打量沐安两眼,意味深长,幽幽地道:“郡主在阳城这么多日,应该早就看出摄政王对王妃的感情非同一般。你想靠着昔日的那点情意,让摄政王放弃王妃同你在一起,无异于天方夜谭。”
“还是你以为,用这么一点小伎俩给王妃下毒,她死了或者瘫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王爷身边了?”
“请恕我直言,若是郡主当真这么想,那便是痴人说梦。”
言毕,大夫拉开门,扬长离开。
沐安坐在榻上,瞧着膝盖上那封信。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信上,湿润的泪珠晕开了信上的字--死。
这是那边给沐安下达的最后指令。
沐安知道,要么便是按照信里所说地那样做。
要么,这个‘死’字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屋外夜色更加浓郁。
沐安不知在榻上呆呆地坐了多久。
直到屋外的打更声将沐安从沉思中唤醒。
她换上一身黑色斗笠,手持灯笼,小心探出身子,瞧着四下无人,这才匆匆往后院走去。
虽然金疮药经过吉纳的检查,确定没有下过五花毒。
可是,因为秦越之前对苏明若做过的事情,萧承叡还是不放心。
因此,他吩咐秦越在后院柴房禁足,没有命令不许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