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呕出的一口血，厉则渊就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虚软无力地朝地上倒下去。
“阿渊——”孟晓晓搀住他，“你怎么样？”
厉则渊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孟晓晓身上，孟晓晓能感觉到他的细微颤抖。
“阿渊，能听见我说话吗？”孟晓晓急切地为他搭脉，“……脉象好乱，你又用那套功夫了？”
厉则渊颤着手，有气无力道：“刚才和道君交手，不这样做的话就会被他发现了……”
“那你在府里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忍着？”孟晓晓说不上来的一阵心疼。
“这次我只是略微调动了内息，没有用那套功夫对战，没什么大不了的……”厉则渊恢复了一些气力，已经能扶着墙自己站好。
孟晓晓又为他把了会儿脉，状况确实如厉则渊所言，凌乱的脉象正在渐渐恢复有序，心脉也重新稳落下来。
孟晓晓稍稍松一口气，手法老练地给他扎了几针。
厉则渊肉眼可见地恢复过来，很快，不需要借助墙面，他也能站稳了。
“天快亮了，”厉则渊抬头望望远处的天空，“我们先回客栈。”
厉则渊脚步还有些虚浮，孟晓晓见状，不由分说抢过板车来推。
两人的运气倒是不错，今夜带出来的野猪肉还没来得及卖，原本想换的西瓜也没换。
孟晓晓都打算回去以后把猪肉给腌制了，要不然这么热的天，每两日就要坏了。
结果回程路上，两人遇见了个同样推着板车往郊外赶的卖货郎，孟晓晓眼尖地看到了车上那圆滚滚绿油油的——
“啊！西瓜！”孟晓晓不由兴奋地惊叫出来。
厉则渊即便此时情绪一团乱，也没忘了这趟出来的目的，他上前去与卖货郎交谈了几句，最终以一条猪前腿换了对方一车的西瓜。
卖货郎十分开心，他家住城外，如今地里除了还有些西瓜，其他什么都不剩。
西瓜又不能当饭吃，可拿着西瓜去同别人换粮食，人家也不乐意啊。
卖货郎一家还有好多张嘴等着吃饭，没办法，只得推了车子，筹了进城的银子前来卖瓜。
可是海城里面的生意一点都不好做，路上走着得担心被人抢了货物，人市里头有人管着，相对正规，但是得交入市的费用。
卖货郎连进城的银子都是借的，哪儿还有钱去交人市？
没办法，卖货郎只好推了板车沿路走，却是不敢大声叫骂，恐怕遭了贼人的惦记。
结果一个瓜也没卖出去。
眼见着天都快亮了，卖货郎没脸面回家，就想先挑个有遮掩的地方再熬一个白天，晚上继续卖。
正是沮丧，就遇上了愿意拿一整根猪腿跟他换瓜的孟晓晓。
“娘子，我家田里还有些瓜，不知你还要不要……”
卖货郎接过刚切下的猪腿，此时在他眼里，这两个丑得离谱的女子，竟是比那天上的仙女更漂亮。
“要啊，”孟晓晓正在把瓜往自己的板车上搬，“大哥，你还有多少？”